张笑笑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满脸愤怒,“那个猎户太可恶了,黄鼠狼一心为他们家族保平安,他却算计黄鼠狼!”
“是啊,”老黄头悠悠开口,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转瞬即逝,“现在你还觉得黄鼠狼狡猾吗?”
张笑笑没有开口,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张笑笑家境普通,长相也普通,小时候皮肤黑再加上穿的土,很多人都爱拿她的容貌开玩笑。
然而她的父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即使她被别人过分的玩笑弄哭,父母也只觉得是小姑娘不经逗,就这样导致张笑笑成为一个自卑的女孩。
不敢穿明亮的衣服,不敢化妆,她害怕被别人注视,却也害怕被别人忽视。
她会在别人说话时积极响应以此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也会因为别人无意识的忽视她,从而讨厌这个人。
张笑笑没有主见,所以此刻再次面对老黄头的提问时,她动摇了,甚至因为刚刚污蔑了黄鼠狼而感到羞愧。
“所以啊,小丫头,这么可怜的黄鼠狼他是不是该成神呢?”
老黄头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带着狡猾的微笑,引诱张笑笑说出那个答案。
然而张笑笑此刻深深陷在悔恨与懊恼中,甚至把曾经很久以前的事也想起来,开始不断指责自己。
她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见张笑笑并没有搭理他,老黄头也不生气,似乎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迫切。于是站起身,两只手背在身后,晃悠着手中的篮子,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太阳渐渐落山,小镇里的石子路被染成金黄色,黄大仙庙里的玩家也开始收工,准备离开。
经过一天的努力,黄大仙庙已经被修整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石像还没有上色,明天一天应该能完成。
只是完成后会顺利过关吗?
张笑笑是在半下午的时候回来的,她把老黄头说的故事转述给其他玩家。
“你们说我是不是错怪那个黄鼠狼了?黄鼠狼那么好,反而是人类狡猾,我真不应该对黄鼠狼抱有偏见,它明明只是一只小动物罢了。”
李虎嘴角抽搐,他看张笑笑在大柳树下坐了一下午,还以为在思考什么重大事情,“你丫是不是有毛病啊,黄鼠狼狡不狡猾和你有毛的关系,这个和离开副本有关联吗?就为了一个破黄鼠狼,你他妈偷懒了一下午!”
他都没有偷懒这么长时间。
张笑笑被说的有些委屈,眼眶通红,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棒球帽男皱眉,挡在张笑笑身前,似是在和李虎做无声的对抗。
见有人替自己出头,张笑笑往棒球帽男旁边靠了靠,这个不说话的男人其实还挺好的。
安浅也觉得张笑笑有些过于忧虑了,但是她是女生,女生这时候总是要向着女生一些。
走到张笑笑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哭,说不定老黄头说的并不是实情呢?”
张笑笑不明白安浅这么说的原因,抬头眼角含泪看着安浅。
“如果老黄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黄大仙庙会被砸?”
“砸?”张笑笑瞪大眼睛。
见众人都没有奇怪,显然只有张笑笑没有发现。
赵绝一开始也以为黄大仙庙是经过风吹雨打荒废的,直到他修理供桌时才发现他想错了。
桌面从中间断开,断痕参差不齐,应该是有人把供桌上的瓜果全部扫落在地上后,举起桌子狠狠砸在石台上造成的。
还有那些被撕毁的黄布,石像背后已经干涸的泥脚印,这些无不诉说着黄大仙庙曾经的遭遇。
“如果黄鼠狼真的有故事里那么良善,那人们为什么要砸这间庙?不是应该香火鼎盛吗?”安浅有条理的分析着。
“但是你看这间庙除了我们也只有老黄头来过,其他人似乎并不信奉什么黄大仙。另外,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居住的大院应该就是老黄头故事里猎户的家。看大院的规模确实在小镇里屈指可数,然而为什么现在荒废了?猎户的后代又去哪里了?”
这一条条都是疑点,所以并不能轻易断言老黄头的故事是真是假。
“这里一切都透着诡异,所以你并不需要为冤枉黄鼠狼而感到难过,说不定这一切也都是黄鼠狼为博取你的同情心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编造的故事,你说是吧?”
安浅语气柔和,听她说话能让人感到平静。
张笑笑点头,情绪从伤心转换到凝重,看来她认同安浅说的这些理由。
难道老黄头是在骗她?她又信错了人?所以不止黄鼠狼狡猾,老黄头也狡猾?
安浅显然看出张笑笑内心的想法,无奈摇头。
这个女生如果一味地摇摆不定,没有自己的看法,即便这次侥幸过关,也不会走的太远。
夜晚并没有人给玩家送饭,就连味道特殊的油饼也没有,玩家们躺在床上默默忍受饥饿,希望白天快点到来。
赵绝怀里抱着黑猫,即便翻身也没有松手,他面朝那边,就把黑猫抱在哪边。
这要是普通的猫早就被折磨的挠主人一爪子了,可是咱们的黑猫不普通啊。
白夜喜欢被赵绝这样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唯一可惜的是现在他不能变成人,否则他也可以拥抱赵绝了。
粉嫩的舌头轻舔赵绝的下巴,赵绝打了一个激灵,全身一阵麻意窜过。
“喵?”小绝你怎么了?
咕——
实在不怪赵绝在炕上瞎折腾,主要是肚子太饿了。
他一个大男人本来饭量就大,再加上今天干了一天活,胃里早就没存货了,现在正在大闹空城计,根本睡不着。
黑猫挣脱赵绝的怀抱,脑袋撞了撞赵绝的胸口,然后跳下床消失在夜色中。
赵绝没有起身追去,他明白白夜是去给他找吃得了。
隔壁李虎房间今晚没有发出奇怪的动静,主要是陈春儿的脸实在让李虎下不去嘴,而且陈春儿显然也没有那个心思,背对着李虎,一声不吭。
李虎没心思猜女人的想法,勒紧裤腰带,在饥饿中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其中还夹杂着鼾声。
一直没有动静的陈春儿上半身缓缓坐起,脖子后仰,那样子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拴在她身上,一下一下把她从炕上扯起来。
下巴重重磕在胸口,陈春儿低垂着脑袋,肩膀上下抖动,嘴里发出渗人的怪笑。
“嘻嘻嘻。”
咔,咔,咔。
转动僵硬的脖子,一双泛着绿光的眸子贪婪的注视着那如死猪一样的男人。
纤细的手指上冒出锋利的指甲,抬手慢慢朝李虎靠近。
吱呀。
突兀的开门声突然响,陈春儿一惊,指甲瞬间缩回去,快速翻身躺下,又变回那个正常的陈春儿。
赵绝手里拿着白夜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黑鱼,小心走出房间,来到院中的井口旁,给鱼做一个简单处理,然后点火,架鱼。
在火光的映照下,一人一猫的眼睛格外明亮。
卜开心忍受饥饿数着羊渐渐进入梦乡,鼻尖似有似无的烤鱼香味飘过,睁开眼睛依旧是漆黑的屋顶。
“看来是睡迷糊了,竟然梦到有烤鱼吃。”
吧嗒着嘴,卜开心含糊的呢喃着。
感觉有人站在床边,扭头看去,瞬间把眼睛闭上。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眼前的黄鼠狼一定是假的!
“小伙子,你看我是人还是神啊?”
卜开心紧闭双眼,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打死也不愿意回答黄鼠狼的问题。
“小伙子,你要是不回答,我可是会吃人的哦,所以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呢?”
“S,Sorry,i don't speak ese,so,so......”你能不能去问别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