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山后山。
血池溶洞。
马书文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手脚尽被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堂堂广海府副府主,竟被囚禁在此,惨遭毒打。
尽管浑身带伤,可马书文依旧不肯低头。
这个马家,早就不是儿时记忆中的家族了。
自从父亲意外去世,三兄弟分家,自己的这位弟弟便开始变得奇怪。
虽说还有联系,但他与这位三弟的感情却在不知不觉间弱化许多。
明明是血脉之亲,却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无比诡异。
听到外边传来道道鬼哭狼嚎之声,马书文无奈摇头。
肯定是那帮杂碎在丢人下血池了。
短短几个小时,他跟一旁的秦树雅早已从最开始的惊怒化作麻木。
一股无力气愤升上心头。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对三弟起过一丝疑心。
因为早期的信任放纵,让三弟马秦得势起飞,再也无法遏制。
如果自己早一点发现他发狂的苗头,想必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死去。
某一方面来说,他也是罪魁祸首。
因为他与大哥的过错,导致后续无数惨事发生。
马书文越想越痛苦,他已经决定了,此事过后就申请辞职归家,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了。
"大叔!好像有人过来了。"
秦树雅耳朵灵敏,老远就听到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正在缓缓逼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有某种天赋,竟意外能从脚步声中感受到一丝情绪。
那是...浓浓的杀气。
马书文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看铁栏外。
除了守门的几名黑影人外,根本没有谁。
这小姑娘是不是关久了出现幻觉了。
"小姑娘,要不你闭眼休息下?放心吧,我大哥很快就能救出咱们的。"
秦树雅两眼一翻,她感觉自己要是把所谓的天赋说出去恐怕会遭来嘲笑,索性干脆闭眼歇息了。
马书文见状,也感到一丝疲惫。
正打算打个瞌睡,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谁?!
"哐当!"
一声巨响,铁栏被几名黑影人大力拉开。
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入眼前,马书文再也无法淡定,双眼冒起了火花。
"马!秦!"
这一次,兄弟再无情谊,有的只是浓浓的杀气。
立场不一致就算了,这个年少可爱的弟弟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杀人如麻。
他身为二哥缺乏管教,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祖辈。
此时此刻,马书文只想亲手了结弟弟,让这段罪恶尽早结束。
可惜,对方没有理会,反倒阴森笑了起来。
"我的二哥啊...你可真惨呐..."
"闭嘴!我不是你二哥!你个混账东西!"
见马书文不断辱骂,马秦微微一笑,走到跟前缓缓蹲下。
"你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父亲?!
马书文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抓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什么意思?"
见二哥情绪激动,马秦更得意了。
他盯着马书文,眼神透着一股诡异,缓缓说起了以前。
这位二哥从小就一副读书人模样,因为学习好加上谈吐得体而被父亲喜欢,常常表扬鼓励。
而他就不同了,因为贪玩,每次都会被父亲暴打。
他恨。
恨这个二哥。
明明也是爱玩的年纪,却老在父亲面前装样子。
每次父亲看到二人,他都是在玩,而二哥马书文不是看书就是学习,害得他连玩都要被骂。
他知道自己成绩不如二哥,但每每看到父亲表扬二哥的画面,马秦便会打从心里嫉妒了。
这不公平!
心中的嫉妒之火愈演愈烈。
在某一次家族祭典中,他贪玩去了宗祠深处,父亲找得急切,不知晓马秦在宗祠深处玩便锁上了门,到别处去寻找。
深夜,当马秦准备回去时发现门被锁了,无论他怎么叫喊都没人过来。
绝望之际,宗祠深处竟然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
当他回头看清来者时,差点以为自己遇到鬼。
死去已久的爷爷,伯公,曾祖父,居然都活了。
那一夜。
马秦知晓了马家隐秘。
原来祖辈之所以能活,便是依靠那违背天意的转生血祭之法。
而他那个蠢货父亲,居然拒绝了祖辈的修炼方法。
三位祖辈找上门,除了诱惑马秦加入,最重要的便是为了新一轮的转生血祭。
而最好的血肉祭品,无疑就是马秦之父。
反正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名大逆不道的子孙,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在乎。
于是,在祖辈的帮助下,马秦找到机会,趁父亲分神之际,一刀砍下他的头颅,并供奉给祖辈进行转生。
"哈哈哈,你知道吗?他临死前还在说什么不怪我不怪我,还说是他的错,笑死我了,真是虚伪呢,也好,给曾祖父他们延年益寿,也不枉白活。"
马秦笑得双眼流泪,丝毫不在意对面男人的情绪。
"你...罪该万死!我马书文必杀你!"
马书文没有破口大骂,反倒平静说出这句话。
从这一刻起,他对眼前这个弟弟再无半点亲情。
有的,只有杀父之仇。
"你还想杀我?哪来的口气,告诉你吧,免得做个糊涂鬼,你跟旁边那女娃就是今日的祭品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时光吧。"
马秦站起身,冷冷看着地上二人,仿佛在看牲畜。
马书文脸色通红,脖子青筋暴露:"你敢?大哥他不会放过你!"
"呵呵,你说那个废物啊,打到现在都没能上山,你真以为我运营这么多年是白干了吗?"
马秦拍了拍手。
身后走出几道黑影。
赫然是杀戮机器鬼童丸,数目不多,但身上血腥味极为粘稠,让空气都变得恶心起来了。
它们身后,紧跟着几名黑衣墨镜人,衣服整洁,提着公文包,颇为神秘。
可这身装扮,瞒得过普通人,却瞒不过副府主的马书文。
他双眼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你!你!你居然跟罗萨根的人合作?!你到底还是不是大夏人?"
马秦听得厌烦,区区阶下之囚居然敢这样质问他,活腻了。
他抬起腿,一脚狠狠踢在马书文脸上,直接踹掉几个门牙。
马书文遭受重击,嘴角流血,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见二哥如此惨状,马秦心中没有半点可怜,有的只是浓厚的厌恶。
"哪边有好处,哪边帮助我,我就去哪边,什么大夏人?我,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