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放过我的夜总会!”洪江把一大袋现金往桌上一堕,看向陈庭淑,眼神凶狠。
这两天他不胜其扰,工商、税务、消防、警局似乎各部门商量好了一样,一个接连一个来检查。
他打电话给相关领导,相关领导就推说是上级的安排,联系了上级,上级又说是上级。
问他们知道李宿吗?都说不知道,但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让人调查出李宿是做互联网公司的,自己使用的微新,玩的棋牌还是人家公司出品的。
他跟李宿不熟,看那晚李宿的态度估计两人说不到一块,就来找陈庭淑了。
洪江看向李宿,只见李宿衬衫卷起袖子,坐到客厅吧台的高凳子上斜靠着,眼神深邃。
陈庭淑不说话,双手抱胸往李宿身边站去。
“怎么?当我洪江怕了你们?”洪江眼神冒出怒火,“我不知道谁罩着你们,我也不想知道,老子只想做生意!”
李宿思忖片刻,淡淡道:“钱拿走,明天不会有人去检查了。”
“好!你说的。”洪江提起袋子走出门口,五十万虽然不多,但让人知道他对李宿服软,他怎么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洪江走后,陈庭淑问,“就这样放他走了?他可不是个善茬,他一向是先礼后兵。”
“你最近看新闻吗?有关传染病的。”李宿问。
“没太去关注这方面的讯息,我一般看商业的新闻多些。”陈庭淑道,“你这今日头条网站挺好用,省了我很多搜索的时间。”
“可能国内有场传染病,声势浩大,你的很多生意会受影响。
“如果政府允许,倒是可以通过这段时间对酒楼、酒店、夜总会等场所进行翻修。”李宿道。
按李宿的想法,还是以国家为准,看到时候会出哪些什么规定、什么限制。
前世非典时期,他不是在校内就在租房里,具体对哪些行业有限制他不太懂,只知道娱乐行业是要关闭营业的。
“传染病?那我得好好规划一下了,这么说餐饮、娱乐场所是营不业的了?”陈庭淑沉吟道。
“餐饮可能还行,娱乐不行。”李宿道。
“那洪江岂不是要大亏?才开业。”陈庭淑惊道。
“不亏,天理不容。”李宿脑海浮现猎狐调查出的洪江信息,道,“这几天我到你各家公司走走。你不用在我身边,我暗访。”
陈庭淑问:“为什么暗访?”
李宿道:“不暗访很多情况不会知道的。另外,我看过你财务公司的报表,你的月利息是三分至五分。
“虽然比很多高利贷公司低很多,但超过三分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给人带来的负担也重,也容易引发绑架勒索、软禁等犯罪行为,你很难约束派去讨债的小弟。
“如果降低利息,又赚不到什么钱,而很多行业的利润是翻倍的。我们不靠财务公司赚钱,你觉得呢?”
李宿依稀记得这个时候月息三分法院是支持的,分水岭是在2020年8月20日。
此后关于民间借贷的司法解释,月息不能超过LPR利率4倍,即是1分2左右。
陈庭淑犹豫道:“我还有很多小弟要养,那怎么安置他们呢?”
李宿道:“我还没想好,会有办法的。我想把你的建筑公司纳入到李先机那里去。
“作为他们一支建筑工程队,既属于他们公司旗下,我们财务又独立,你觉得呢?”
陈庭淑道:“你的意思是整合?可以用到他们的资源,也可以提升建筑公司的专业水准,是这个意思吗?”
李宿道:“是这个意思。我打算明年下半年进军房地产行业,和李先机、邓威合作,建筑公司不愁没工程。”
“好!”陈庭淑亲吻了下李宿。
“这段时间我多走走,规划好后就把投资款按比例打到你各家公司户头。”李宿道。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个超人,身体还那么棒!”陈庭淑眼泛迷离,摸了摸他的胸膛。
“我内裤不外穿,不算超人。你亲戚什么时候走?”李宿坏笑。
“过两天,臭男人。”陈庭淑妩媚的眼神变成了白眼,大力拍了下他的胸膛。
陈庭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如果你去财务公司,帮我注意个人,他是财务公司负责人。我怀疑他多收取客户利息,中饱私囊,或许还有其他不法行为。”
李宿看了她一眼,道:“什么名字?”
陈庭淑抿了下嘴:“我前夫的弟弟严剑利。”
李宿咂咂嘴:“听名字是个刺头。”
陈庭淑叹息一声,道:“自从上岸后,很多人明面上听话,内地里却做着不法勾当。
“我对他痛不下杀手,才纵容他越来越放肆了。”
陈庭淑造就了两个黑道老大,江湖中给她面子的人比这两个老大还多些,生意上的事很多也一直是她在操办。
她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自从两年前决定上岸后地位逐渐衰弱。
次日,李宿换了一身学生的装束,走进了五湖大厦十八楼的一分利财务公司。
这家公司的玻璃门贴着各种公告、信息,办公室很杂乱,文件乱堆乱放,零食的袋子、饭盒也是随便乱扔。
好在地方宽大,有站脚的地方。
李宿看到七八个混混员工在互相闲聊,没人搭理他。
一个头上抹着啫喱水短发,脖子上戴条金链子的青年从办公室走出来,把手上的文件扔向他们,喝道:“到点了,出去派传单!在这混吃等死吗?!”
七八个混混“轰”地一声抓起桌面上的传单塞进硬纸袋,然后提着硬纸袋,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李宿在地上拾起一张掉下的粉红色的传单,上面的月利息是一分。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青年瞪着眼睛,喝道。
“这里能借钱吗?”李宿装作迷迷糊糊,左顾右盼。
“来借钱的?可以,来来来!”青年闻言喜笑颜开,招手道,“来这里喝杯茶!”
李宿坐到沙发上,严剑利泡茶洗茶杯。
李宿看到茶具上都是黑糊糊的茶垢,内心直摇头,表面上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