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微闪,面颊含笑,红唇微启,隐隐能看到他那粉红的舌尖:“诸位,可看清了?”
陈青平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太猛烈。
做对了半辈子的蛮疆王,被斩下了头颅便不说了,这颗头颅还跨过了边境,到了他们的营帐内。
燕祁临看着他的反应,确定了那箱子里放着的,确实是那蛮疆之王的头颅,沉思了片刻,带着几分猜测道:“所以,边境对商队以及往来人员严查,是在查这颗头颅了?”
他将腰间的折扇拿在手中把玩着,用那折扇的顶端轻轻碰了碰下巴,带着些许兴味,狭长的眼眸里都泛着微光,带着些意味深长:“有贼,将蛮王的头颅,从王宫之中偷了出来。”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什么样的贼,斩杀掉蛮王便不说了,还能从那森严的王宫中,将蛮王的头颅运了出来?
此人,轻功必然了得。
燕祁临眯了眯眼眸,神色带着几分探究。
一阵清风猛然吹过,那营帐的帐幔都被吹开了,那帐幔吹在半空中,发出有些刺耳的震音来。
众不由得偏头看了过去,见是帐幔的抖动,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目光刚回到原位,便吃了一惊,只见燕祁瑞面前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小人儿,他坐在桌子上,小腿翘在大腿的膝盖上,脚尖十分悠闲的一点一点的。
丝毫不带客气,拿起那食盒里头的糕点往嘴里塞着。
那杨斌已经从身侧抽出了佩剑,看着那小人儿神色莫名。
“贼?是在唤我吗?”他三下五除二吞下了嘴里的糕点后,偏过小脑袋,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不服气,看着燕祁临。
燕祁临:有种说人坏话被人抓包的尴尬。
燕祁临没回话,只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孩童。
显而易见,便是他将蛮王的头颅从王宫中带出来,到这北境之中的。
且,方才这一瞬间,便闪身来到这营帐内,足以证明其轻功了得。
“我叫时栾。”时栾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已经抽出长剑,踱步而来的杨斌,脸上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反而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们没听说过我,但你们一定听说过我师父。”
“毕竟在先帝中毒离世前,我师父还于药谷,为他吊了几个月的命。”
“我师父,名唤苏谨言。”
神医苏谨言,在夜帝中蛮疆之毒,饱受折磨弥留之际,为先帝调养身体,续了几月的命。
陈青平使了个眼色,杨斌才将拔出的长剑收了起来。
“奥,对了,陈允馨呢?”时栾从桌子上跃了下来,打量着陈家三人,询问着。
而陈青平的孙女,陈允馨,早些年跟随父亲在外,意外结识了苏谨言,被记为外门弟子。
“馨儿带人前往周边村落巡视去了。”陈林默回道。
“这般啊。”时栾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走到燕祁瑞身侧,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袍:“烨王,我饿了。”
燕祁瑞:……
吩咐李牧带着时栾去了次所,拿些吃食。
燕祁瑞出了主帐,已经有士兵将他的营帐整理妥当了。
燕祁临要去处理老乞丐那边的事物,便没跟上来。
还没进营帐门,就远远的见那营帐旁,立着两个人。
身穿着甲胄的名叫于子千,另一位身着着中衣的,名唤武博,两人皆是烨王军的万夫长,今听闻燕祁瑞归来,特来请安和禀告军中事物的。
大燕的军戎之中,皆以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来分阶级。
此二人先前在禁军之中,也是经过了颇多磨练,这才当上了万夫长。
待进了营帐后,两人请了安,便将这些时日中的事宜一一禀告了。
军中,有宋玉恒宋副将在,虽然有几个刺头刚入了烨王军编中的禁军,对宋玉恒这个没上过几次战场的少年不太放在眼里,但碍于宋玉恒的父亲宋太傅,是先帝一手扶持上来的两朝元老。
现如今新帝登基,迎娶宋家二女宋玉肉为后,宋家如日中天,再不敢造次了。
燕祁瑞点了点头,将他们呈上来的纸张放在了一旁,一手玩把着手腕上的佛珠,看着下首的两名万夫长,眼神中有些凌厉,嗓音也沉沉:“宋玉恒人呢?”
他同宋玉恒十余年的深交,从前幼时,宋玉恒这个京城小霸王便带着他在御花园掏鸟蛋。
后来,更是毅然决然的习了武,同他一起来到这北境。
作为自己的小发小,他还真不信,他回来,宋玉恒会不来见他。
此番,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于子千和武博感受到那犀利的目光,吞了吞口水,才解释道:“宋副将同陈二小姐一同带队,巡视附近的村落去了。”
燕祁瑞转了转手心里的佛珠,转过身子,从那营帐的窗户向外望去。
巡视村庄,去了这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