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怪怒气冲冲地质问妇人:“肯定是你编了谎话哄我,让我相信,放了唐僧你才不被责罚的鬼话。你再让他给你老爹捎信,搬兵来救你!”
妇人听了,心下大惊,只是还要抵赖一番:“夫君说哪里的话?奴家不曾给那和尚什么书信。谁知道他们怎么晓得此事的!”
老怪恨得牙痒:“你这贱妇还嘴硬!没个人证在此,我能说出这些话吗?”妇人听说有证人,问是哪个。
老怪说是唐僧的二徒弟。死到临头,人都是能拖延一刻是一刻,妇人把心一横:“对证就对证!反正奴家没有送什么书信出去!”
老怪也不说啥,上来揪住妇人的头发,拖到沙僧面前,扔到地上。“嗖”地一声抽出钢刀,架在沙僧脖子上,恶狠狠地问:“你俩打上门来,是不是这女子托你们带书信给国王的?”
沙僧见黄袍怪把一个女子狠狠地扔在自己脚下,知道这就是国王的三女儿了。心想:多亏她,师父才免遭毒手,我若承认了,看这架势,那怪都想生吞活剥了她,我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沙僧咬咬牙:今天就是死,也不能供出此事!被砍头也认了,师徒一场,就拿此头报答师父的大恩吧!
想好之后,沙僧开口:“你这老怪不要瞎猜!我们哪有什么书信?”黄袍怪大怒:“胡说!那你们怎么知道,她就是宝象国国王的女儿?”
沙僧故作恍然大悟:“原来你问这个啊!是这么回事,我师父说,有个女子看到自己绑在柱子上,就出去喊人了,因此记得女子的模样。后来在宝象国倒换文牒时,看到墙上有公主的图形,问起缘由,国王便说,十几年来,都没放弃寻找丢失的三女儿,我师父这才提起此处的事。国王派我兄弟俩来降妖、救人不假,今番被你抓,我也任由处置,只是别冤枉了不相干的人。”
黄袍怪见沙僧说得有理,又神色平静,信了大半,再加上对妇人万般的爱怜与不舍,遂丢了钢刀,双手抱起瘫软如泥的妇人:“我的好娘子!你吓坏了吧?我一时气昏了头,对不住啊!宝贝儿!我没弄伤你吧?”
说着,把她散乱的青丝理顺、绾好,把发簪重新插好,又抹去她脸上的灰土和泪水,搂在怀里一通地用软话安慰。
脚下的这场先打后哄的直播,沙僧闻所未闻,更是见所未见。一时间不知道是醒是梦,只觉得汗毛倒立,心跳混乱,呼吸困难。
那妇人见沙僧给自己遮了过去,心中巨石落地,又见丈夫如此温存体贴,竟有些回心转意,就借机求老怪:“谢谢夫君宽宥!看在咱夫妻的情分上,把那和尚的绳索略松一松,他好像快不行了。”
黄袍怪立刻让手下给沙僧松了松绳子,沙僧这时稍稍平静下来,暗自高兴:还真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啊!
老怪又命手下安排酒食,给夫人赔礼、压惊。吃得高兴时,他忽然站起来,到楼上换了一身鲜亮的新衣服,取了口宝刀佩在腰间,走过来抚摸着妇人的双肩,柔柔地说道:“娘子!我要到王宫去认亲!在家等我,看住这个和尚!”
妇人吃惊不小:“夫君!去不得!”那怪问为啥,妇人道:“我父王,是子承父业,没见过什么世面。您这样貌,还不把他老人家吓死?”
黄袍怪说:“这有啥难?我立马变个帅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