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宣布自己的死期。
褚元有些意外,把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这次把脉打时间很短,短短的几分钟,花容便收回了手。
“外忧内患。”花容给出四个字。
“小神医,这是什么意思?”褚老爷子不解。
“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导致他的身体不好,这是内忧。至于外患,就是有人长期给他下慢性毒药。”花容觉得,褚元的身体很有意思。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他能活到今天,也多亏了那人给他长期坚持不懈地下毒。
一点一滴消融还未出生就已经在体内的毒。
只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这些经年累积的毒,在自带的毒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能做到以毒攻毒,却可以让他毒发时减少一点痛苦,所以撑过了这么多年。
到了今日,那人经年给他下的毒,早已经失去了作用,无法和自身带的毒消融。
这也代表,在下一次毒发,褚元很有可能撑不过药力而死。
“那还有救吗?”褚老爷子的面色不太好看,担忧地看着自家孙子。
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下毒。
看来这老宅,也是时候做做清除了。
“有救。”花容非常淡定。
“我不知道父亲救人的规矩是什么,但是我救人的规矩是,他少活二十年。”
“二十年?可小元今年也才二十来岁。“褚老爷子非常犹豫。
“这是我出手的代价,你们也可以不接受。”花容淡定地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
不是她的错觉,是褚家人的身上,都带有股腐朽的气味。
不明显,再加以老宅到处都是檀香木材散发的气味,所以这股味道,并不引人注意。
可对花容这种天生鼻子敏感的人来说,这种腐朽的味道,她只有在地下躺了许多年的东西上,才闻到过。
更奇怪的是,无论是褚老爷子还是褚元,都是活生生的人。
有脉像,会思考。
“好啊!我同意了。”褚元淡淡地笑着道。
“小元。”褚老爷子直直看着他。
可褚元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花容,“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用的也是自己的寿命,应该不用经过家长的同意吧?”
“当然。”花容点头,“和我交易的人是你。”
这褚家,真是极为奇怪。
跟何爷爷同辈,年纪起码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褚老爷子,看起来只有四十岁。
还未出生,就已经身中剧毒,从毒性上来说,出生绝对是死胎的褚元,却活了下来,还活了二十多年。
而且那无处不在的腐朽味道,都告诉她,这褚家,只怕是不简单。
“褚老爷子知道锦州严家吗?”花容突然问道。
“严家?”褚老爷子愣了下,疑惑地道:“小神医指的是严蒙这家伙的家族?”
“小神医这次上锦州,难不成是为了严蒙这家伙来的?”
褚老爷子想到锦州最近传遍了的事情。
前段时间有流言传出,严蒙的身体出了问题。
正重金悬赏能救命的神医。
可这悬赏在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的,又取消了。
改办起了喜事。
据说,严蒙这身体毛病,用药好不了,必须办喜事。
可严家适宜成家的后辈,都已经早早成家。
只有严蒙平日疼爱的娇娇老来女严彤是个合适人选。
严家本来是打算招个上门女婿,高调地把消息放出去,过了半个月后。
又改成了嫁女,听说是因为严彤的命格,招婿会对严蒙不利。
可别说,严家刚给严彤找到合适的老公人选,严蒙就身体大好。
心情一高兴,严蒙直接给两人拍定了婚期。
选定的黄道吉日就在几天后。
“这不就是冲喜?”盛姝眉头一拧,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而且严家三少严翼,也是严家嫡系,在云城时从严同的话中,分明也还是未婚状态,怎么就不是个合婚人选了?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褚老爷子不置可否。
“就是…若小神医是为了严蒙的事情而来,过几日严彤出嫁,严家在世纪华庭摆了宴,到时可以让小元带你们去凑个热闹。”
“不,我不是为严蒙来的。”花容摇头。“只是严家收留了一个跟我有些渊源的人,并且,还让严家的人,盯了我几个月,所以我才问问,这严家在锦州,是不是横着走罢了。”
“那不至于。”褚老爷子挥了挥手,“只是严家这些年发展确实也还算不错,在这锦州一亩三分地也算是个说话有声的人物,平日都靠大家多让着。”
花容笑了笑,知道他这话大多是客套话。
严家若是在锦州没有些底蕴,怎么敢打盛姝的主意。
按盛姝的意思,若不是她把盛姝从盛家带走,盛严两家结亲,是钉在板上的事。
“不知道小神医,要寻的人,叫什么名字?褚某在锦州也还算有几个人可用,找个人,想来不难。”褚老爷子话音一转,打听起花容要找的是什么人。
“叫许期,前云城许氏集团的当家人。”花容笑了笑,她这次来锦州的另一目的,就是找一找许期。
花容的话刚落下,褚家爷孙两人对视了一眼。
褚老爷子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几分。
这事情也太巧合了一些,为何?
因为严家的新女婿就是叫许期。
“许期要娶严彤?”花容的面色有些古怪。
时也,命也。
这世上命数当真是早已经确定不成?这许期的命也太好了吧?
天生就是要吃软饭的人啊!花容甚是佩服。
前有白晴雨,后有严彤,个个身家不凡。
白晴雨从云城离开时,誓有和许期不死不休的架势。
知道许期要娶严家女,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花容觉得事情变得好玩起来,她或许可以留下看看热闹。
和花容所想的分毫不差,白晴雨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锦州。
第一时间让人打听许期的下落,结果得知她口中的许期,马上就是严家的新女婿了。
当场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甚至都不敢暴露自己来的锦州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