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李颜拆掉了身上的伪装。
电视上演过许多种被泼硫酸的画面,却都不如眼前这一幕。
这张脸的五官,就像金子融化了一半,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花容愣在了原地,李颜却早已经习惯,“这张脸很吓人,对吧!”
花容抿了抿唇,说不出违心的不吓人,又不想往她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再插一刀。
想了想,只道:“不过是运气差了一点而已。”
“所以你现在还有个重要的工作。”李颜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眼睛,花容决定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得在以前的照片中,挑选一张你最满意的,并且最想成为的样子,这张照片一定是要你本人的哦!”清脆的嗓音,总是会让人心情变好一些。
看看以往的美照,迎接马上要到来的新生,又何必拘于眼前?
却不想,李颜早已经有所准备,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在她的眼前。
那熟练的程度,一看便是往日看了无数次这张照片。
花容低头,看清照片上的人儿时,目光直接凝住。
明眸善眯,眉如新月,红唇皓齿,一身浅绿色的旗袍穿在身上,身姿纤浓有度,浅绿的旗袍给这画中的人,带来一股清新。
如清晨的微风,扑过脸上,让人沉醉。
花容咽了咽口水,就算是现在的她,对上照片中的人,都觉得自愧不如。
更多的是心动,想贴贴!!!
她的喜好还是正常的,喜欢漂亮小姐姐,花容缓缓吐出一口气。
李颜双眼黯淡无光,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跟花容介绍这张照片,“这是二十岁时的我,与朋友到C城一处非遗时,拍下的照片。也是因为这张照片,我被那个疯子看上,纠缠。”
“可我得承认,若是可以选择,我还是想做回那时候的自己。”
“没问题。”花容对她笑了笑,大大的猫眼眯起。
“你付了款的啊!相信最后的成果,你一定会满意的。”
222已经把照片读取,在此之前,先要解决的是,李颜因为毛囊受损,而长得参差不齐的头发。
花容看到厚厚本子上的第一项时,笑容僵硬了下。
全身皮肉修复,第一步,全身脱毛???
统子,你是认真的吗?
【大惊小怪,她有的,你也有啊!你就当是看自己的不就好了。】
什么叫就当,统子,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是个男人,受不了这个刺激。
【宿主,你专业点,医生眼中无男女。】222不屑地道。
这能怪他吗?分明是宿主自身不够专业,哼。
花容吐血,黑着脸直接合上本子。
对上李颜无光的双眼时,内心一定,她是个专业的医生,现在眼前只是个普通的病人。
催眠了自己几遍,花容淡定地道:“治疗的第一步,全身毛发刮掉。”
没错,222给出的手册上,脱毛的方式,注明了是刮,不能用脱毛膏。
李颜无神的双眼呆了呆,认真地看了花容一会,这才点头,“好。”
拿着精致的小刮子,李颜直接进了浴室。
花容犹豫了下,直接双手环抱在身前,直接在门口等着。
自己的手,总有些地方是碰不到的,她等着帮忙就是。
不过十来分钟,浴室内的人,低哑地唤:“花医生,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花容了然,顺势接手剩下的脱毛流程。
从浴室出来后,两人的面上都是不自然的尴尬,并且有往越发不自在的方向发展。
为了缓解气氛,花容决定进行下一步。
带着凉意的液体,用小刷子刷在肌肤上。
李颜以为自己的皮肤早已经没有了吸收这个功能,现在却清晰地看到,透明的液体刷上去后,几秒的时间里,便被吸收。
刷完透明的液体之后,花容搬来一桶白色的膏状物体,带着重重的中药味儿。
还有一瓶黑色的膏状物体。
“白色的擦身上,一天一换,黑色的,用在头顶,十天一换。”花容解释道。
花容说完,直接用木勺挖起药膏,化作勤劳的装修工人,涂涂抹抹。
药膏上还涂上一阵透明的凝胶,在药膏上好后,完全不影响她的活动,也不会觉得闷。
像披了件衣服,李颜觉得很神奇。
就是皮上有些发紧,灼热。
李尚回来时,只见一个被纱布蒙着双眼的石膏人躺在床上。
若不是在他进门时,石膏人侧了侧头,他完全不会认为,那是个活人。
“姐?”他小声地询问。
石膏人点了点头,“不用担心,还挺舒服的。”
花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进来,吸管放到李颜口边,“喝药了。”
李颜很配合把药喝下。
花容万万没想到,李尚说派两个人过来打杂,其中一人是他自己。
而且看他的模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住医馆。
李尚在医馆时间长了,赵菁也常往这儿跑,看着两人腻歪,花容很是嫌弃。
中间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原来的老熟人,上门刮个痧,开个养生方。
看到医馆内多出的人,都会愣住,“小花,你这是请人干活啦?”
老熟人很是惊奇,要是老花还在,请人倒是不惊奇。
毕竟老花的医术出了名的好,医馆里找他看病的人,多得都挤不进。
可惜了,小花接手后,没继承到那一身本事。
只会刮个痧,开个养身体的方子,连个风寒发热都治不好,搞得他们这些老熟人都要往大医院挂号看病。
大医院不止药贵,流程也麻烦得很。
“不是的,何爷爷。”花容对着这位老人解释道。
“我最近在治一个很麻烦的病人,这些人都是亲属。”
花容轻哼一声,“天天赖在咱们医馆里,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帮忙扫扫地。”
“小花会治病啦!”大爷一下子抓到重点。
“会治病了,好啊!”皱皱的脸笑成一朵菊花,大爷明显很是高兴。
“我最近觉得耳朵里总是嗡嗡响,偶尔还痛得要老命咯,去医院看,人家给开个往耳朵里倒的药,这药不倒还好,一倒我这脑阔,就痛得要炸了一样。”说起这事,何爷爷一张脸不高兴地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