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后颈一痛,失去意识后,那道有些熟悉的少年音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我想起来了,那道声音的主人是离涯。
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离涯为了救我,燃烧寿元,强行步入成年期,然后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
听着对面人群中的讥讽,我的胸腔涌上一团怒火,燃烧着我的理智。这次,没有那道蛊惑人心的声音,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杀了对面这群人。他们想要杀我,冲着我来便是,为何要伤及我身边的人。离涯有什么错,他们不是自诩正道吗,可他们眼中的贪婪已经快要溢出来。
我一直觉得这些人中是有良善之人的,他们只是被蒙蔽,被利用了。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清楚他们的所做所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是非对错早已不重要,尤其是各派中的长者,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
他们真的没有发现蹊跷吗?未必,他们只是做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已,他们的手中的亡魂不知几许。
是我蠢,明明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东西,心中却还抱着一丝希冀,结果害人害己。既如此,那就把这些人的命都留下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选择付出代价。
幻生幻化的长剑在空中幻化为无数柄,一部分结成剑网,将对面的人全部困住,另一部分直冲这些人而去。
不过片刻,这近千人的围剿队伍就死伤过半。看着那些死命支撑的宗主,长老们,我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因为最该死的就是他们,可他们却还活着。
哪怕他们受再多的伤,承受再大的痛苦,可他们依然活着。比起看他们挣扎,我更喜欢将他们一击毙命。毕竟,比起痛苦,他们更怕的是死亡。
我一个闪身,出现在这些人身前,在那位秦宗主诧异惊恐的目光中,将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也许是这变故来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断了气,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在他临死前,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黑色的魔纹已经爬满了右脸,眼神冰冷而疯狂,闪烁着无尽的杀意。
其他人见此,许是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便也歇了求饶的心思,联合起来朝我袭来。
我左手中魔气流转,那几个领头人便如同,被一只隐形的手扼住了咽喉,随后便失去了声息。
就在我要对剩余的几百人动手之时,一道声音响起,那是一道低沉的男声,“沐姑娘,这些人的死活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救离涯。”
听到‘离涯’这两个字,我的动作顿住了。随后,一道微弱的哼唧声响起,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是离涯,他还活着。
我手一挥,将面前的人掀翻在地,下一瞬,我便出现在了离涯的身边。看着那小小一团满身的血迹,我都不知该如何救治。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离涯不会有事的。“照月族,对,照月族一定有办法救离涯。”虽然离涯身上有魔兽的血脉,但照月兽的血脉更加强横,魔兽的血脉也只是让离涯在成年后实力更加强劲而已。
我收回幻生,不再去搭理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然后,将离涯小心的抱起,使用瞬移朝着照月族而去。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离涯。至于那些还没死的人,和那位突然出现提醒我的男子,全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照月族中有一秘宝,名为‘无介’,没人知道这秘宝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据说,这秘宝是照月兽先祖诞生之时的伴身灵宝,可活死人,肉白骨。但它只对照月族人有效。
因此,虽然有很多人觊觎这样秘宝,但却无人去抢夺。只对照月族人有效的神物,就算拿到手了也只是个废物。
而在我带着离涯离开后,那名男子看着那些艰难站起来的仙门之人,没等他们向各自门派求救,便将他们全杀了。
在这男子看来,这些人既然知道了离涯的真实身份,看到的沐卿云使用魔气的场景,就必须死。不然定好给离涯和沐卿云带来更大的祸患。
他刚刚听见那位沐姑娘呢喃着照月族,想必是带着离涯前往照月族了。于是,在毁尸灭迹之后,便也朝着照月族而去……
照月兽虽是妖兽,却并未居住在妖族,而是另找了一个灵气盎然,远离喧嚣的地方隐居。并为此处取名为碧华谷。
来到碧华谷,我的思绪随着赶路渐渐清晰起来。理智回归,体内乱窜的力量慢慢平息下来,脸上的魔纹也随之退了下去。
照月族为了防止被侵扰,在碧华谷外设了阵法,既可隐匿碧华谷的真容,也可抵御外敌。
照月族虽然不喜欢和别族来往,但但一些必要时刻,还是会接待别族前来拜访之人。
不过,据说拜访照月族的礼节十分繁琐,最基本的便是要提前半个月递拜帖。若是正常情况下,我必然会遵守规矩,可如今离涯危在旦夕,耽搁不起,我也就只好硬闯了。
在阵法方面,我自认在祁焱的指导的下,已经颇有些造诣。所以,眼前这个不算特别精巧的阵法,在我面前形同虚设。
于是,我在不触动阵法的情况下,顺利进入了照月族。可我前脚刚踏出阵法,照月族人后脚便拦在了我的面前。
领头的是一个面容凶悍的男子,他一见到我,便斥道,“又是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东西,竟然未经允许,擅闯照月族,找死吗。”
看着那这几名照月族人见怪不怪,还隐隐带着不耐的面容,我想如我这般擅闯照月族的怕是不在少数。
是我失礼在先,我抱着离涯不方便,便微微行了礼说道,“抱歉,未经允许,擅闯贵地,是我之错。
但事出有因,离涯身受重伤,急需救治,还请诸位谅解。我此来是想借‘无介’一用,替离涯疗伤,我……”
我还未说完,便被对面之人的笑声打断,“你怕不是个傻子,谁人不知我族至宝只对我族中之人有效。”
“此事我自是知晓,离涯就是照月族人,不然我也不会前来叨扰。”
听到我的话,那领头男子才将眼神落在我怀中的离涯身上,他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嗤笑道,“原来是这个小杂种,还真是命硬,到今天都没死。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救他这个照月族的耻辱的。你现在立刻带着他滚出去,不然我就亲手弄死他。”
听到这话我便知道,想要和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了,“今天,我一定要救离涯,既然诸位不肯帮忙,那我就只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