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仪的心脏猛地抽搐,像大锥扎在上面疼痛从脖颈蔓延到后脑。
她睁大眼睛拼命克制着眼眶的热意。
她想起身,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只能无能的瘫坐在地板上,看着止不住的泪水淹没了眼眶,只能颤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殿下的孩子啊!”
“一定是验错了……对!一定是验错了!”
舒月仪发疯似的爬过来,扒着桌子往容器内看。
直到她看到两滴完全不相融的血滴后,她崩溃嘶吼一声。
“啊——”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她怀的是楚堰的孩子啊!
怎么可能有错……
椿彩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跪在地上。
“殿下明鉴啊!这一定是验错了!王妃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啊!”
楚堰一双锐目紧攫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沉寂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空气在整个大厅中弥漫。
他眼睛一眯,冰冷寒意覆上,杀机汹涌,气氛紧绷。
“你的意思是,本王错了?”
椿彩吓得连连磕头,直到有血丝渗出。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王妃当真没有背叛您啊!”
楚堰冷漠地转过身去,坐在檀木椅上。
“隐刃,将那个杂种扔掉。”
听到这句话,舒月仪明显一怔,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像是绷断了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她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不要啊……殿下!求您……求您不要扔掉臣妾的孩子……”
舒月仪苦苦哀求着,泪水决堤,从未哭得如此凄惨。
竟像是乞求楚堰的怜悯一般,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
“殿下……殿下,臣妾真的不曾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您要相信臣妾啊!”
“臣妾以丞相府起誓……若与其他男子有染,全家不得善终!”
楚堰几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
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是吗?
不得善终……
这个下场不错,他就大发慈悲地送给他们这个下场吧……
楚堰伸了伸手,示意隐刃停下来。
舒月仪见状,眼里多出了几分光亮。
殿下……殿下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告诉本王,书房内的信是不是你拿的。”
一瞬间,舒月仪眼底的光亮消失殆尽。
所以……这才是他的目的吗?
舒月仪下意识摇摇头,“不,不是我……”
“臣妾从来都没有进过您的书房,又怎会知道您与大将军来往的书信放在何处……”
说完,像是突然发现一样,惊恐地捂住了嘴。
舒月仪的面色愈发惨白,眉毛拧成一团。
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心中翻腾着无数个念头。
这些念头令她想要大吼大叫,却又嘶吼不出任何声音。
楚堰的目光打量着她,戏谑地冷笑一声,语气满是促狭,还带着一股鄙夷之意。
“本王什么都没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是与大将军的书信呢?”
舒月仪心惊胆战地抬眼望向楚堰。
只见他神色慵懒,漆黑的眼底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浑身带着一股清冷的傲意。
“殿下……殿下,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啊!”
舒月仪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她呼吸沉重而急促,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咯咯作响。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微微颤抖,手心直冒冷汗。
父亲不是说过这事是万无一失的吗?
不是说没人会知道她偷走了书信吗?
为何楚堰会知道。
椿彩爬到舒月仪的身前,想要用单薄的身子护住她。
“殿下恕罪,是奴婢,是奴婢胆大妄为偷偷溜进了您的书房,还偷走了您与大将军的书信。”
椿彩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就必须有人为此承担责任!
她一定要护住王妃!
舒月仪神情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椿彩。
她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濡湿鬓侧的几缕头发,贴在了脸颊上面。
舒月仪嗫嚅着:“不……不……臣妾没拿……”
她眼神癫狂,逐渐失去了理智。
突然,舒月仪像是疯了似的,站起来歇斯底里着。
“不是我拿的!我不想拿的!是父亲!是父亲想扳倒你,才会让我收集你的罪证!不是我……不是我……”
楚堰噗嗤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弧度轻蔑至极。
他自然知道是舒阳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楚堰蹲下身子,靠近喃喃自语的舒月仪。
她已经有些疯了……
他压低声线,似恶魔低语般在她耳边说:“告诉本王,舒阳秋到底做了什么……”
舒月仪神情混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回答楚堰的问题。
“父亲……父亲养了一支精练的私军……他、他想彻底扳倒摄政王,想……想成为第一权臣……将、将摄政王的位置取而代之……”
楚堰几乎没什么反应,但是目光中表达出几分不屑。
她的回答与自己的猜想大差不差。
楚堰拍拍舒月仪的脸,像是向一条听话的狗表示奖励似的。
顿时,楚堰长腿直立,站了起来,看着屏风后面道:“都听见了吗?还不出来。”
那屏风后面竟直直走出来了三个人。
仔细看,那四人分别为吏部、刑部、礼部的尚书。
楚堰今日之所以这么晚归来,正是把这三位大臣都“请”到了府中。
这才耽误了时辰。
这三位大臣一字不落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面面相觑。
没想到,丞相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楚堰抱着胸,再也没赏一个眼神给地上疯癫的女人。
“诸位大臣,你们也听到了,人证物证俱在,明日就劳烦你们奏给陛下了。”
此话不容置疑。
三位大臣只好应允。
“臣等遵旨!”
几位大臣走后,隐刃抱着那个孩子走过来,瞥了一眼彻底疯了的舒月仪。
“主子,如何处置?”
楚堰偏头挑眉一笑,唇边的笑令人心颤。
他周身都围绕着一股厌恶的情绪,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把这个疯女人和贱种扔回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