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昭昭不显著地勾了下嘴角。
确实有问题。
从一开始端来的时候，系统就提醒她不要喝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可还是好奇是谁下的手。
舒昭昭无辜的眼里流露恐惧，难以置信地望向皇帝。
“陛下......陛下，究竟是谁要害臣妾！”
皇帝微眯双眼，露出危险的目光。
居然有人敢把手伸到太医院来。
太医院的人只听命于皇帝，为皇帝爪牙。
在他眼皮子底下收买太医院，真当他是死了不成吗！
“爱妃宽心。”皇帝转向张太医，“这药有什么问题。”
张太医也是心里一慌。
他是负责舒妃娘娘此胎的主治太医。
安胎药出了问题他难逃其咎。
“陛下，娘娘，微臣若是没有猜错，这药中增加了几味开胃的药材。”
“按理说这几味药材本没有问题，可娘娘怀孕，体质特殊，这药便会有损母体。”
“不仅如此，还会导致娘娘食量倍增，从而......”
张太医突然停住，不敢继续说下去。
皇帝听的眼中泛着寒光。
“说啊！从而怎么样！”
张太医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
“从而子大难产啊陛下！”
皇帝下意识松开拳，往后退了两步，扶着桌子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子大难产......
皇后惨死在床榻上的模样犹在眼前。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腿汩汩流出，将床褥全都染成红色。
原来......原来皇后的死并非意外！
而是有人蓄意谋之！
舒昭昭装作慌乱无措地坐在那，倏地哭出声来。
“陛下！到底是谁要害臣妾母子啊！臣妾扪心自问，入宫以来对各宫嫔妃无有不恭敬客气的，到底是谁如此恨臣妾，要置臣妾于死地啊——”
皇帝的心脏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
声音干哑着问：“谁做的......”
事关皇后和舒妃，张太医努力停止颤抖，仔细回想。
太医院为各宫娘娘制作药物，一般都是药物在太医院煎好。
再由送药的小太监送往各宫中。
而舒妃娘娘毕竟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
所以与其他妃嫔不同，不是统一煎制。
而是由他全权负责。
会接手过这安胎药的人不少。
从配药、拿药、煎药，途中人人都有可能动手脚！
“陛下，臣斗胆问一下娘娘，这药是否一直是这样？”
这碗安胎药明显与其他安胎药有所不同。
若不是学医的人，谁都不可能闻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舒昭昭也不懂，看向春雨。
她是宫里的老宫女了，一定伺候过许多妃嫔。
也一定闻过不少安胎药的味道。
“回陛下、娘娘，自打太医院送药以来，便一直是这个味道，奴婢以为是娘娘体质有异，所以安胎药也与常人有所不同，便没有起疑心，请陛下降罪。”
“你毕竟不通晓医理，此事不怪你。”
皇帝抓住舒昭昭的手，紧了紧。
心中却一阵后怕。
倘若不是今天他正巧碰上舒妃喝药。
恐怕舒妃的下场就和皇后的一样了。
张太医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猛然睁眼，神色痛苦。
这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么长时间跟着他制药、熬药的人只有一个！
“陛下，微臣已然想到那人是谁了。”
————
王保全手脚麻利地去太医院绑来林太医。
林广志一路上早就心如死灰。
他知道谋害后宫嫔妃一定是死罪。
从他觉得和贵妃娘娘联手那天起，他就已经不要命了。
皇帝居高临下，眸如鹰眼，锐利而压迫。
“林广志，你可知罪？”
地上的林广志神情淡然，好似审讯的不是他一般。
“臣知罪。”
听到他的回答，张太医的泪一下子绷不住，一时老泪纵横。
一掌便打过去。
留一道掌印在那张脸上。
“你糊涂啊！”张太医恨铁不成钢道。
他收养了林广志这么多年，待他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如今林广志犯了错，这叫他如何能不痛心呢！
原本平静的林广志像突然发了疯，双目赤红，带着涛涛恨意。
“我糊涂？我看是你这个老东西糊涂了吧！明明我是你的关门弟子，你却什么东西也不肯教我，只让我做些低贱奴才会做的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张太医指着他：“你......你才能不足，在这人才济济的太医院如何有出头之日，我无数次劝你远离太医院，可你偏偏不听！”
他本想让林广志在宫中历练几年，便到民间做个寻常大夫。
不必卷入后宫的云波诡谲之中。
可没想到......
林广志的脸上尽是不服气。
“那又如何，你不器重我，自然会有人愿意重用我......”
“只要我帮她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她便许我太医院一把手的位置！”他笑得颠魔。
皇帝抓住他话中的关键词。
“你说的人是谁？”
林广志平静了情绪，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
“你大可以选择什么也不说，但你以为指使你的人真能保得住你吗？”
林广志：“死了又如何，不过是我赌输了......”
皇帝冷眼看着他，蓦地笑了。“朕听说你有个同乡的故人在宫里当差？”
地上的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他，声嘶力竭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朕是皇帝，后宫的任何人都在朕的股掌之中。”
林广志颓然松手，神情凄凉，犹如一只困兽。
他的眼神绝望而惶恐。
良久，他苦涩一笑，艰难道：“是贵妃......”
“都是贵妃让我做的，皇后娘娘难产之事，也是她吩咐我做的......”
皇帝眼里的情绪剧烈一颤，无声捏紧了拳。
果然，是那个毒妇！
他本想留她一条性命。
现在看来，也是不必对她仁慈了！
“王保全，传朕口谕，太医林广志涉及谋害皇后和皇嗣，立即打入天牢，不日问斩。贵妃李氏阴险毒辣，实不堪为人，废除贵妃之位，永久监禁竹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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