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容家,月容云便直接去了书房。
陆软软本来想进去来着,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御子书在身后叫她。
“大小姐,”御子书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金丝边框的眼睛,文质彬彬的,特别的阳光帅气,“你还好吗?”
“什么?”陆软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御子书便道,“我已经听说了,你不愿意和贺家假结婚,导致两家谈崩的事情。”
闻言,陆软软不由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贺家回来不过也就一个多小时路程,御子书这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一点吧?
就好像是在车上安装了什么监/听器似的。
眼瞧着陆软软的眼神开始变得狐疑,御子书赶紧解释,“你别多想,我是从云夫人那里得知的,从贺家离开的时候,她就发了消息给我,让我准备资料。”
陆软软听闻这话,这才注意到,御子书的手中有一大沓的资料。
显然就是要和贺家决裂闹崩需要的合同和文件了。
看样子,月容云是来真的。
“大小姐,我很支持你。”御子书沉声道,“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那在一起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在结婚之前就分开,对彼此都好。”
甚至说这话的时候,御子书的唇角都是扬着笑意的。
陆软软不由微微蹙眉。
因为她感觉到了御子书的别意。
正打算开口的时候,月容云已经在里面催促了,“子书?到了就赶紧进来吧,时间紧迫。”
“是。”御子书赶紧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陆软软则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关上的书房门,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
她开始怀疑了。
自己之前那么怀疑的月容云,其实一直都是好人。
而小兵舅舅才是那么来混淆她视听的坏人。
想到这里,陆软软干脆抬脚,开了一辆车就直接往县城赶去。
等到了县城的医院,已经是中午。
病房里只有仍旧昏迷的小兵舅舅,至于甘木生,则不见踪影。
这家伙,让他好好守着小兵舅舅,就是这么守着的?
陆软软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搬了板凳坐在病床旁边,给小兵舅舅检查了脉象。
生命体征是稳定的,但因为身体太虚弱,所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都是个迷。
小兵舅舅醒不过来,那她就没有办法评判出到底是谁在说谎。
正午的阳光分明是温暖的,可是落在陆软软的身上,却只能让她感觉到无尽的寒冷和冰霜。
一时间,连病房里的气温都变得下降几度。
“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还给病房开空调,哇,怎么阴气森森的。”这时候甘木生总算是回来了,一进屋子就开始搓胳膊。
陆软软没好气的给他翻个白眼,“你好意思问我,让你看着小兵舅舅,你去哪儿了?”
甘木生便嘿嘿的笑起来,“我去附近转了一圈。”
“你还有心思出去转一圈?”陆软软愁眉苦脸,“我都要头秃了。”
面对甘木生疑惑的目光,陆软软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甘木生听了,顿时蹙紧了眉头,“你姑妈也太狠了吧。”
“是啊,为了退掉这门婚事居然要和贺家决裂,真要是闹成这样,我罪过可就大了。”陆软软说道。
甘木生颔首,“是,乍一听这件事情,的确让人很感动,但是师傅,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啊?”
“你是指?”陆软软还没太明白。
甘木生便道,“你还记得御枭想要博得你信任的时候吗,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差点坠马的你。”
这个陆软软当然记得!
现在每每想起,还很后怕呢。
御枭当时实在是太蠢了,真要是被马蹄给一脚踩死,或者摔成个全身高位截瘫,就算是得到了她的原谅又怎么样?
实在是太冒险。
“我觉得现在月容云就有这种感觉,她很想取得你的信任,所以就想来一场大一点的戏码,只可惜,有些用力过猛,就显得很刻意了。”
被甘木生这么一分析,陆软软顿时醍醐灌顶。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没想到也很正常,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旁观者,跳出来看,当然比你要清楚。”甘木生说道。
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查证之后再说。”
正说着话,病床上的小兵舅舅就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他醒了!
“小兵舅舅?”陆软软赶紧凑到了跟前,满脸关切,“你怎么样啊,哪里不舒服?”
“软软?”小兵舅舅眼神有些迷茫的看向陆软软。
随即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瞳眸剧烈的收/缩,“快……快回去,月容云,她要……她要害死你们。”
因为太激动,小兵舅舅身上的各种仪器都开始报警。
护士和医生冲/进来,赶紧开始给小兵舅舅检查。
“两位家属,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们现在要对病人进行治疗,你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护士说道。
不由分说的,陆软软和甘木生就被推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门被关上之前,小兵舅舅还在用力呼唤,“软软,她……坏人,坏……人,害你们啊!”
站在病房外面,陆软软整个人都傻了,巴掌大的小脸上更是神情复杂。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师傅,看来月容兵在海上这段时间经过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并且是月容云干的,人的本能反应是不会说谎的。”甘木生分析道。
刚才月容兵一醒过来,就直接开始嚷嚷月容云是个坏人。
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先等小兵舅舅病情稳定了再说吧,”陆软软说着,蹙紧了清秀的柳叶眉,看向了跟前的甘木生,“不过你真的不疼吗?”
“什么?”甘木生一脸疑惑。
顺着陆软软的目光看过去,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边胳膊居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将浅灰色的风衣都给浸润透。
甚至,那血还顺着衣角正在往下淌落,在医院冰冷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砸开一朵一朵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