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张大少爷的房间,姚律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慌张的女声,紧接着一个年轻女仆人打开了门。
眼尖的秦若水注意到仆人的衣服领子扣错了,显然刚才的敲门声打断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里面的人才慌慌张张,连衣服都没穿好。
女仆人似乎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人找上门,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匆忙说了一句“我去干活了”就离开这个修罗场。
至于男主角,此行的目标人物张大少爷,则慢悠悠地起身迎接几人。
“哎哟,我说是谁这么不懂事来打扰我,连我夫人都不敢在这个时间段敲门。原来是姚律师和光岁大师啊,那难怪你们不懂事,毕竟你们不是平安谷的人,也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不过啊,入乡随俗这事儿你们还是得尊重一下,别坏了人家的规矩和好事。”
张大少爷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几人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嫌弃,表情也是颇为不屑。
“不好意思,刚才坏了你的好事。”姚律师抿唇浅笑,看似真心诚意的道歉,实则伸手将张大少爷往里推了几下,“不过我有事要找你谈谈,你的好事就往后压一下,你先憋着吧。”
张大少爷没料到姚律师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而且他感觉姚律师跟初次见面时的风度翩翩、文质彬彬似乎不太一样,他身上好像多了一股痞气。
虽然他有些惊讶于姚律师的改变,但他到底是张家大少爷,张家是他的主场,气势还是要有的。
他站稳之后满脸写满了愤怒,质问姚律师为什么推他,又质问陆迟清他们几个人进来干嘛。
相比起恼羞成怒的张大少爷,姚律师仿佛就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他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秦若水和施文慧坐在门附近的小沙发上,周家洛守着门,陆迟清站住姚律师身边,几个人的视线集中在张大少爷身上,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做什么……”
姚律师转着手腕的佛珠,抬眸瞧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还用我说吗?”
“你别胡说,我什么都没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提这些年,这几天已经有两条人命在你手上没了,你以为能逃得过惩罚吗?”
张大少爷皱眉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王管事和那个丫头的死跟我没关系!”
“可是有人见过王管事来过这里见你,并且也有人看到王管事离开这个房间。”陆迟清问道,“你跟他是不是因为秘密交易时意见不一致,所以你就杀了他?”
“光岁大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凭什么说我杀了王管事,我一没动机二没线索指证,不能光凭几句口供说我跟他见过一面就污蔑我是凶手吧?”张大少爷夸张地笑道,“你们是不是查不出凶手就随便冤枉人啊!不怕跟你们说,王管事是王老爷派来杀我爸的,他死了估计是王老爷想除了后患吧。”
陆迟清和姚律师对视一眼,秦若水等人也看了眼彼此,房间内陷入寂静。
张大少爷见他们无话可说,更是嚣张跋扈地笑道:“还有,那个叫余梦的女孩分明就是投井自杀的,你们不会找到凶手的了。”
他话音刚落,迅速有人接话,是一把空灵而又幽怨的女声:“你怎么知道呢?”
他有些得意忘形:“因为是我看着她跳的呀!”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感觉到有头发丝在扫他的脖子,看了眼屋里的人还是这些人,而且都看着他,他觉得不太对劲,赶紧回头看了眼——
一双幽怨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短头发,脸色苍白,眼周一圈黑漆漆的,整个人散发着幽光。
“一命偿一命,把你的命还给我。”
张大少爷惊呼着往后退,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女鬼所在的方向:“鬼啊!你们没看到吗?!”
“我们没做亏心事,当然见不到鬼。”施文慧冷嘲热讽道,“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鬼。”
“如果我们的朋友真的已经化为厉鬼来找你复仇,这都是值得的。”秦若水勾唇浅笑,“你值得被猛鬼缠身,死后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你们两个臭八婆说什么!”
张大少爷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想冲上前去给她们一人一巴掌,结果被周家洛推倒在地。
“你别想动她们一根头发,先把我们朋友的命还回来!你看着她跳井不去救,你还是不是人!”
周家洛指着张大少爷怒骂一顿,大少爷气得大喊某个名字,但是没有人敲开他的房门,也没有人来听他指挥。
他有些慌,看向姚律师的眼里既充满愤怒又有些恐惧:“你做了些什么?”
其他人也看向姚律师,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姚律师到底做了什么部署。
直到此时此刻,姚律师才不慌不忙地解开西装扣子,亮出自己的证件。
果然,如秦若水所料,姚律师根本不是一名律师,而是一位警察。而且能调动这么多人,怕是一名职位颇高的警官。
张大少爷看到那张证件,瞬间跌坐在地。
但他不死心,还想挣扎。
“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最多算是见死不救,你凭什么说我杀人!无证无据不能乱说,我可以说你冤枉我!”
只见姚警官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个文件袋,掏出了一沓照片。
照片的主人公,正是在不同场合上与人把酒谈欢的张大少爷,随着一张张照片的展示和姚警官的讲述,他们看到了张族长的身影,还看到一些年轻女孩的身影。
甚至看到了张大少爷把毒品分发给众人的情景,而张族长则在一旁看着。至于那些年轻女孩,无法确认是平安谷的姑娘,还是外面的女孩。
“你看看这些照片,你和你爸这条线,我跟挺久的了。这次来平安谷,不过是借着王管事的尸体深入调查这里,调查你们张家,没想到你居然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姚警官的语气从调侃陡然变得严肃,“那个女孩甚至没看清楚你的那些贵客究竟在干什么,你却狠下心叫你的近身仆人去给她下迷幻药,让她吃下去之后产生幻觉,自己离开房间跑去投河自尽!那是人命啊,你他妈真是个畜生!”
张大少爷被姚警官一顿嘴炮吓愣了,他看着姚警官的眼里写满茫然:“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没人看到吗?”姚警官蹲下来,一双眼睛充满威严和压抑的怒火,“有人看到了,并且跟我告密了。”
张大少爷问那人是谁,姚警官没有说,只说那人看到了余梦神志不清地跑向天井,后面有几个壮汉追着他,然后便见到他在后面指挥壮汉。
闻言,张大少爷泄气地靠在床沿,他眼珠子一转,眼里又充满了光:“都是我爸吩咐我这么做的,跟我没有关系,都是死老头的错!”
突然,门被人打开。
原本昏迷不醒的张族长坐在轮椅上,被松总管推了进来,松总管身后还跟着二少爷和大少奶奶。
张族长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张大少爷。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