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晴和余梦言简意赅的陈述中,众人知晓余梦撞破两个神秘人在禁区交易,还被对方看到了长相。
张翡玉听着听着,脸色越发难看。
在她身边的姚律师和秦若水注意到她一直皱着眉,猜到她或许知道些事情。
于是大家转而苦口婆心地劝张翡玉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张翡玉叹了口气,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些人可能是我哥哥的生意合作对象。”她顿了顿,看着眼前充满探究的众人,“不是其他几家合作对象,而是邀请外面的人来平安谷。因为平安谷跟外界联系不紧密,也不是外面的人能管得了的,所以外面有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进来避风头。”
姚律师皱眉:“这么做是在挑战权威,你哥哥疯了?”
张翡玉摇摇头:“他没疯,他知道,但他还是那么做。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法阻止。”
而她之所以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某天起夜,无意中看到有两人抬着一个人往外走,仔细一看居然是四夫人。
吓得她睡意全无,马上蜷缩在角落里,等到动静变小,她才敢伸头张望。虽然不清楚四夫人是死是活,但结果肯定是凶多吉少。
从那天起,张家的禁区也成为她心中的禁区,她告诫晴晴不能去那里,没想到晴晴有一次还是闯祸了。张翡玉自然不会让晴晴出事,赶紧去找张宝山求情。
尽管张宝山平时不关注她们母女俩,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和外甥女,最后晴晴毫发无损,禁区也成为母女俩心照不宣的秘密。
“光岁大师,我建议你赶紧去找我哥哥商量,不过他现在卧病在床,你可以找松总管帮忙。别看松总管只是张家的管家,有时候他对外说的话就代表我哥哥的意思。余姑娘,你这几天不要落单,待在房里别出去了,我担心他们已经盯上你。”
听完张翡玉的话,余梦那刚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她咽了一口水,不知所措地问:“被他们盯上会有什么后果……?”
张翡玉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没有过先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寂静,既是为余梦担忧,也是无可奈何的沉默。
窗外原本轻盈的云朵此刻变得阴沉,仿佛整个天空都被一层厚重的阴影笼罩。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于俊勇和周家洛试图发言,但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每个人的脸上都被一层阴霾遮挡,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忽然,屋外雷声轰隆响个不停,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一如彼此的心情,沉重郁闷。
几秒钟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宛如倒水一样,止住了张翡玉和姚律师他们一家的去路。大家只能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即便各怀鬼胎。
片刻沉默过后,还是陆迟清先发制人:“既然外面下雨,表夫人、姚律师和晴晴还是先留在我们这里吧。虽然我们的房间小了点,但是外头雨太大了,就算有廊檐也遮不住。”
陆迟清话音刚落,秦若水和施文慧对视一眼,马上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张翡玉和晴晴。
显然,他们从张翡玉口中已经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特别是陆迟清。他已经知道张宝山组织贩卖毒品,并且提供地方给买卖双方交易,这两条都是重罪。
但张翡玉也提到了,平安谷是游离在规矩之外的,这里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认外面、不认世界定的规矩,而且也没有人管,最大的就是族长。
恰如那龙蛇混杂的金三角,贩毒的绿洲,罪犯的天堂。平安谷,就是缩小版的、思想迂腐版的金三角。
既然确定了其中一个方向的信息,他们想从张翡玉这边了解另一个方向——五夫人严岚。
毕竟张翡玉和张姐一样见证严岚从成为五夫人到被殉葬的全过程,而且以她的身份,想必看到的严岚会比张姐看到的更全面。
于俊勇坐在余梦床边,他没有加入这场话题的打算,而是搂着沉浸在恐惧中而失了魂的余梦,安静无声地安慰她。
面前几个年轻人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倒叫张翡玉感到不爽,一脸的不情不愿。或许是察觉到她的不爽,姚律师看着陆迟清咳嗽了几声。
但陆迟清的眼力见此刻下线了,反而是周家洛在姚律师和张翡玉的眉来眼去间观察到张翡玉有些不悦。于是他忍受着头痛,扬起大笑脸,企图打破压抑的氛围。
“表夫人请坐,我们还有些事情想跟您了解的。”他勾唇假笑,“因为我们是被张族长邀请过来驱鬼的,听说前任族长的五夫人死状惨烈,一直阴魂不散。加上后来也有其他女人陆陆续续陪葬,据闻平安谷积累了很大怨气。那夫人和晴晴姑娘这些年有没有遭遇过什么怪事呢?”
秦若水给张翡玉上了一杯茶,她尝了尝,已经冷了。稍微思索了一下,她回答道:“我和晴晴倒没遇到跟妖魔鬼怪挨边的事,不过五夫人死了之后,我确实有好几个弟弟离奇死亡,而妹妹们都好好活下来了。”
“您觉得,这跟一切跟五夫人有关系吗?”
她迟疑了一下,坚定地否定这个想法:“我信有鬼神之说,但绝对不会怀疑严岚害人,哪怕她是含着一口怨气,抱着对我们张家的憎恨而亡,她也不会化作厉鬼害人,最多只会吓唬人。而且,您的师父当年已经引渡了她。”
陆迟清凝视着张翡玉,这种站在高位的凝视让她有些不舒服,全程都是皱着眉。细心的秦若水和施文慧察觉到张翡玉有所不满,又看到她几乎全程都是侧着身子回避陆迟清,顿时心下了然。
两个女孩子打圆场,趁机向陆迟清使眼色,要求他坐下再说。
看不到姚律师那些暗示的陆迟清却看懂了秦若水的挤眉弄眼,只能说他确实非常关注秦若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但施文慧和周家洛察觉了,陆迟清只听秦若水的话这个事实。
陆迟清听话坐下后,向张翡玉道出他们跟村医帮王管事验尸时曾经有鬼影这件事。张翡玉脸都皱了起来,晴晴和姚律师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其他几人附和陆迟清的话,并且连连保证他们是亲眼所见的,包括余梦和于俊勇。
但张翡玉依然表示这些年她们母女俩没遇到怪事。
“我和晴晴真的没有遇到过怪事,也没什么人打扰我们。不过,在五夫人的旧房间里有鬼影现身,也许是因为她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迎着陆迟清等人探究的眼神,张翡玉十分疑惑。
“你们不知道我们的村医严医生是五夫人严岚的亲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