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这种不安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大笑给驱散,看着突然笑得合不拢嘴的罗泰,何以火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不少,他眼中的杀意逐渐褪去,变为不解的疑惑。
“搞什么,发癫了?”危机解除,何以火也开始放心大胆的吐槽起来,然而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罗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用一副后会无期的口吻说:“我失礼了,两位,不好意思,替我向陈逸问好,最后,祝你们万事如意。”
望着罗泰远去的身影,南凌飞突然冷不丁地说:“就像是逢年过节时从未见过的远方表亲对你的祝福,对吧,大叔。”
何以火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罗泰最后那番话的意义,但就像南凌飞说的一样,那只是一通简单的祝福罢了,虽不够华丽,却足够真诚。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又等了半个小时,何以火歪着头思考着罗泰怪异举动的意义,而南凌飞则是捧着脸默默不语,直到操场上整齐划一的呼号声开始变得稀疏,最后归于平静。就像是刚刚启航地火车,带着它最后的一点声浪,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除了一个没有赶上火车的异类,那就是陈逸,直到训练的大部队退场时,他依旧绕着操场倔强地奔跑着,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矫正他身上那副古怪的跑姿。随着运动的继续,鲜血开始从他的背部浸透出来,一抹殷红的血花在陈逸洁白的衬衫上绽放。
“毫无意义的加练,他这是在折磨自己。伤口不会因为你的努力而恢复,反而会因为剧烈的运动被进一步撕裂,延缓伤势的恢复。”南凌飞捧着脸冷冷的说,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望向陈逸,转而观察起讨伐队内部的建筑。
“没准他就是这个目的呢?”何以火面带笑意的回答道,对于如何折磨自己,他深有心得。
三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了上午十一点,何以火和南凌飞所处的地点换成了一间休息室,训练结束的陈逸带着他们四处熟悉了一下讨伐队,便又钻入浩大的楼群之中不见踪影,只留下风中凌乱的何以火和南凌飞两人。
这间休息室还是在旁人的指引下才找到的,也就是说陈逸除了讲解了一下讨伐队内部的建筑分布,其他的什么也没干,不过这也符合他第一天上任队长的身份。
毕竟上一任队长罗泰没有和他做任何交接工作便灰溜溜地离开了。但这些何以火他们不知道啊,他只觉得陈逸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甩手掌柜,看在自己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便起了畏缩之心,现在正游走于讨伐队的各个高层之间控诉他队员的质量问题。
何以火气愤不已,想当初自己在陈安然手中被护得像块宝一样,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别人抢了去。虽然他也不怀念那段时光就是了。但那会的他虽谈不上让人垂涎欲滴,但总让人如饥似渴了吧,白泽会和灭兽队的人都抢着要他,就差把他的血液抽干,做成样品挂在墙上了。
而现在时过境迁,他何以火居然也有被冷落的时候,这着实让人不爽,但这也怪不了别人,何以火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踏板上的双腿,他现在确实是一个累赘,没有了怪兽细胞的勤奋工作,他的这双腿起码还需要两个月才能恢复。
“如果毕方还在的话就好了。”何以火小声呢喃着,用着微不可闻的语气,就让在一旁同样气鼓鼓的南凌飞都没有察觉。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渴望怪兽遗骸,为了自己的私心。
真奇怪,在这个荒唐的世界中,好像你和怪兽沾不了关系,就无法得到别人的重视。
不过好在,在这间专属于他们第三小队的休息室中,有两位看似是他们前辈的人早已在这里恭候多时。
这两位前辈一男一女,均坐在休息室的角落中一言不发,看起来气场和威严十足。
其中,女性的前辈肌肤素白,20至25左右的年龄,就和南凌飞差不多。她戴着一对圆形的眼镜,背后宽松的长发被她卷入队服中,衣领收紧,袖口扣死,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品,看起来十分干练。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角落中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男性的前辈看起来就随意多了,他翘着二郎腿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揣进口袋一只手拨弄着刘海,对于何以火他们的到来丝毫不在意,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这或许就是老前辈们的从容吧。”何以火决定先介绍一下自己,他推动轮椅先前,缓缓向着两位前辈靠近。
南凌飞则是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自来水,咕噜咕噜地猛灌。
“两位前辈你好,我和她是今天刚加入第三小队的成员,我叫何以火,她是......”
“谁是你前辈了,别跟我来这套,我看你长得跟我也差不多吧。”拨弄着刘海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不善的同时却是连看也不看何以火一眼。
何以火脸上的笑容依旧,他换了一种称呼接着问道:“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不过能请您先闭嘴吗,我在询问这位女士。”
此话一出,休息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开始弥漫在何以火和男人身前。
男人忽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灯光,阴影如乌云过境般笼罩在何以火身上。何以火也不甘示弱地抬起头,有些倔强的45°仰望男人。
“可你说了两位。”男人冷冷地说。
“女士优先。”何以火反驳道。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打算用拳头一决雌雄时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满脸慌张的陈逸探进头来说:“各位,紧急任务,准备一下,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