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
刚下课,面无表情丧到不能再丧的一张张脸,跟学了京剧变脸一样,刚刚还很正经的一张张脸,这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极端,各个放飞了自我,在教室里炸开了锅。
张伟走上讲台,拿着老师上课用的小蜜蜂讲话,还利用起了桌子上的惊堂木。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安静一下,让我说个话,打架停一停。”
经堂木响起的瞬间,班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但也就安静了几秒,又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一样,该怎么吵,还怎么吵。
张伟急的大冷天的冒汗,看向班长,班长也无可奈何,张嘴半天,愣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就是出来了,也跟个蚊子一样。
一咬牙,张伟跑下了讲台,来到座位的最后一排,皮肤黑黑的,一着急变得黑红黑红的,表情憨憨的:“池同学,能请你帮帮忙吗?就让他们安静下来就行,我请你们喝东西,行么?”
老师给的任务,他不能不做,而且,体育老师都受伤了,班长又不靠谱,他自己也只能找人帮忙。
沈橙也摘下耳机,朝身边的池砚看去,打算喊人醒来,却见他眼珠子动了动,似是要醒来的样子。
池砚下课后就懒懒的靠在窗边晒着暖阳,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眸,眼里全是刚醒来的惺忪。
一双凤眸格外的引人瞩目,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些许的眉眼,暖阳打在他的脸庞也依旧盖不住他的清冷。
他看向张伟,又对吵闹的班上拧起了眉头,朝他伸出手:“喝的就不用了,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张伟见他答应了,立马一喜,不敢慢一秒,赶忙把表格和通知单递给他:“谢谢,谢谢了。”
果然,双霸就是个面冷心软的人,校霸的名头,肯定是别人要欺负他,所以只能暴露自己的能力,才被人安了这个名头的。
池砚大致的扫了一眼标题。
学校要弄运动会,去年的时候,运动会是在开学没多久举办的,今年因为有一个校庆,拖延到了现在才举办。
选项处跟去年比,多出了几项有点突兀的选项,就其中一点,他就很不理解了,什么时候广场舞也成了运动会的项目了,还非得8个人以上才能参加。
下面还有一个,跳绳比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怎么中间还有多出了一个字,跳花绳比赛,是他理解的那种,女生跳的那种花绳比赛?
打雪仗就打雪仗,背上还得背个人是什么意思?两人两足两手打雪仗比赛?取代了两人三足比赛了?
池砚没着急控场,而是问张伟道:“这是非得参加不可吗?”
张伟呆呆的抓了抓脑袋:“别人班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班是的,谁让我们班的体育不好呢?去年也没拿下个名次的,今年老师也不抱什么希望的,就希望大家冲个人数也好,面子上好看些。”
池砚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帮你处理。”
“真的啊?谢谢你啊池砚。”张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中了头等彩一样,惊喜的脑瓜子晕晕的。
等他一走,池砚就把纸推到沈橙也的面前:“妹妹,你也听到了,每个人都要参加,赶紧挑挑看看,不然等下可就没有了。”
沈橙也没跟他客气,开始了起来。
跑步什么的,她不想跑,大冷天的,鼻子嘴巴往里头灌风的,刮着喉咙的很,跳高跳远的更不必了。
一眼的,她就盯上了打雪仗的比赛。
手指轻点打雪仗这个项目上:“我要这个。”
“你确定?那你背着谁?还是谁背你?”池砚还挺意外的,他还以为沈橙也会选花绳或者别的比较正常的项目。
沈橙也:“没想过,随缘吧,都行的。”
池砚看着她痛快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报名的纸已经推到了他面前,手指上灵落转动的笔停了下来,在沈橙也的名字后面,写上了自己的,还特地的圈了个圈。
让别人来,还不如自己来。
放下笔,踹了一脚前面的田文基凳子。
田文基转过头来,声音有点闷闷,嘴巴也红红的,吸了吸鼻涕:“干嘛啊。”
池砚啧了一声。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啊,真叫人想欺负。
“赶紧看看,全部人都要参加,赶紧确认下来,不然别等下又说我没良心,没想到你。”
田文基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不就是看着老陈吃肉,自己喝汤吗?汤里还有肉味,他也不算亏,就是有些辣就对了。
接过他拍过来的纸,眉眼一弯:“嘿嘿,池孔雀,我就知道你心善,都不计较刚刚的事儿,爱你哦。”
大拇指和食指交叉,给池砚比了个心。
“苟哥苟哥,快看看,你想报名什么,哎呀,这里有广场舞比赛,我们一起报名这个吧。”
“我不要,你要去自己去,我要参加打雪仗。”
听着苟天林的声音,就知道他有多嫌弃和崩溃。
田文基抱着他的胳膊,脑袋顶着他的肩膀蹭:“好哥哥,人家想……”
“不。你不想,要么你参加别的或者跟我们一起参加,要么,你就等着你的新视频更新在群里。”苟天林冷声道。
“……苟哥,你狠。”
田文基在苟天林的名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学着池砚,把他跟苟天林的名字也给圈了起来。
哼,这辈子都别想躲开我,缠紧你,缠紧你。
等他们填完后,池砚就拿着报名表上了讲台上,看了眼小蜜蜂一眼,用手指撩了开来,拿着惊堂木敲击着桌面。
班上的学生还在瞎闹,没人去管惊堂木的声音,上课的铃声也没响,只以为是体育委员张伟又在敲桌子了。
池砚眉头一皱,手中的惊堂木用力的再次敲击在桌子上,瞬间响起震激人心的声音,沈橙也都被吓了一跳。
班上的学生才反应过来,看向讲台,发现讲台上的池砚眉宇间已透着不耐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