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按响,停了又按,停了又按,能从这种行为判断出,按门铃的人有一颗坚定不移、契而不舍的精神在。
大门豁然一开,池砚黑沉着一张脸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池砚看到田文基和苟天林来了,一点都不意外,但看到沈橙也的时候,眼里还是闪过一闪而逝的涟漪。
脸色好了不少,声音不自觉地温和了下来:“你们怎么过来了?”
终于见到池砚开门,田文基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激动不已的嘴:“池孔雀,生日快乐啊,你别跟我说,今天你生日,你给忘了啊,咱们几个可是从开裆裤就认识的,生日哪一年错过,你忘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苟天林侧身进门,进去前不忘丢下一句话:“我可没跟你在开裆裤的时候认识,只是我们当时认识你的时候,只有你还在穿开裆裤而已。”
他怎么也忘不掉当时的场景,苟天林那时候4岁,发现别人家的孩子都不穿开裆裤了,哭着跑回家找妈。
苟天林:“……”
沈橙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的,虽然我也是2岁后没穿开裆裤了,但你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以后可以祸祸你孩子。”
前一句,田文基感觉到了沈橙也的那杀人不见血的刀在刮自己,下一秒,发现插上来的刀是玩具刀,从地狱到了天堂。
田文基点点头,赞同道:“橙也妹妹,你说的非常对,我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我孩子也不能有,是我血脉,就必须跟我拥有同款的童年。”
池砚:“……”
真为你以后的孩子感到悲哀,遇到了这么一个爹,祈祷。
池砚余光一扫,见沈橙也目光澄澄的盯着自己看,一低头才发现,身上还穿着丝质睡衣,扣子解开了两颗,松松垮垮的露出了锁骨下的肌肤。
沈橙也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锁骨上的那颗痣看。
池砚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了去,凤眸一弯,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底滑过不加掩饰的趣意。
修长白皙如玉的指尖毫不留情的将扣子扣上,阻挡了小姑娘的视线。
“妹妹,你的眼神让人感觉很不对劲,现在有外人,注意点影响。”
声音散漫嘶哑,带着跨越在少年和成年人之间,不由自主的撩人腔调。
明明很正经的一句提醒,却把沈橙也说的,耳尖都红了。
沈橙也不自在的将脸埋进了围巾里,小声喃喃道:“你自己要露的,既然露了出来,别人当然能看了。”
池砚被她的发言给整笑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非得露出来勾得你看的都不肯错开眼来,小流氓,进去吧。”
沈橙也瞪了他一眼,进门前还对他做了个鬼脸,火速的跑进了屋里。
她看着池砚的家,感叹着他跟苟天林家的区别。
一个豪到了极致,另一个简约到没有人气的极致。
屋里全是以黑白灰为色调,简约干净到感觉像是样板房的感觉,多余的装饰是没有,顶多就是客厅悬挂了一幅画,和一些三两个摆件,也是为了让房子看起来有格调一些。
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这些家具虽然看起来沉沉的,但到底是坐的舒服,价格也不便宜。
池砚等她进来后,关上了身后的门,他们来了家里,好好的清梦也被吵醒了,那点不耐的起床气也在看到小姑娘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问道:“中午在我这吃吗?”
田文基把自己甩在了地毯上,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扯下沙发上的黑色毯子盖在身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一副安详的表情。
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嗯啊,哪次不是一待就待到晚上的啊。”
苟天林放下手机道:“沈居他们晚点到,我让他们去买点菜回来。”
池砚点点头,道了声知道了,就进厨房里,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招待的喝的。
打开冰箱一看,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冰水的,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出来,烧出一壶热水,从厨房里出来,走到餐桌旁的展示柜,把里头叠高几层的茶饼随手拿出了一块。
田文基随意一瞟,瞪大了眼睛。
“哥,那不是你爷爷在拍卖会上,花千万买的茶吗?你就给开了啊?”
沈橙也惊坐了起来,千万的茶啊,她配喝吗?
相比田文基咋咋唬唬的样子,池砚这个主人淡定的很。
他道:“撬了就撬了,买来也是为了喝的,不喝难道我要当祖宗供起来吗?再初一十五烧香拜它?”
田文基:“……”
行,你们家都豪,就他就是个穷逼,啥好东西都没有,还得从兄弟身上骗,过年连点红包都要被他亲妈给哄走。
苟天林坐在沙发上,踢了他一脚:“你心疼什么?又不花你家的钱。”
田文基哀怨的扭过头来。
朝他咆哮一声:“我心疼,我心疼。”
池砚无所谓的手握撬茶刀撬出一指甲盖的茶饼丢进杯子中,看着杯子的茶叶。
小声嘀咕道:“这够吗?感觉不是很够的样子啊。”
又撬了一指甲盖丢进杯子里,转身进了厨房装热水。
等了一会儿,池砚用托盘端着热茶、还有两瓶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一杯热牛奶从厨房里出来。
他把热茶放到了沈橙也的面前。
沈橙也惊诧的看向他:“给我喝?”
池砚:“嗯,家里没有什么喝的好招待,牛奶你也喝不了。”
“那,那他们呢?”沈橙也余光扫了眼田文基,那小眼神挡都挡不住眼里的控诉。
池砚拿起瓶水,朝他们一人扔了一瓶过去。
“皮糙肉厚的,大冬天喝冰的也没事儿,或者自己在嘴里含热的再吞下去也行。”
苟天林稳稳的接住了冰水:“谁说的,我矜贵着呢,你什么时候见我冬天喝冰水的。”
说完,他自顾自的起身走向厨房。
既然见色忘义的兄弟不给他弄热水,那他就自己来,很多事情习惯了就好了。
也就是田文基矫情,他拿着冰水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眼眶弄红,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池砚,想要激起他心底的那点良知。
“池哥啊,你可不能区别对待你的好兄弟,你这样寒兄弟的心,会失去我的。”
池砚一挑眉,朝他看去,“是吗?那我可真是太感谢了。”
田文基:“……”放弃了,拯救不了别人,拯救自己吧。
他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进厨房拍苟天林的马屁:“苟哥苟哥,好哥哥,顺便一下吧,你人最好了。”
苟天林本来还不想说话的,被他的装腔作势把一个好脾气的人给惹毛了。
厨房里传来隐忍怒气的声音:“滚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让你自来水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