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清和梁柏文扭头就看见砚台大喊着向他们跑来。
砚台是梁柏文的贴身小厮之一,同时也是他的书童,另外还有三个小厮,分别是湖笔、宣纸、青墨,是以笔墨纸砚为名。
砚台停在梁柏文面前,眉目间满是喜色,由于跑得太急,气喘吁吁得说:“少爷你和李少爷都中了,少爷是第七名,李少爷是第一名。”
梁柏文和李延清对视一眼,笑意浮上眼睑,“恭喜延清,再得案首。”
“同喜同喜,梁秀才。”
“李秀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苟富贵勿相忘。”
两人你打趣我,我打趣你,有来有往,话不落地。
“来,让我们吃完这碗馄饨为我们自己庆祝一下。”李延清端起自己的碗与梁柏文的碗碰了一下。
梁柏文不禁笑了,延清还真是不拘小节!
另一边看榜的师兄们,看到李延清又是案首,心里不免有些兴奋,李延清和他们是同窗师兄弟,他以后若有了锦绣前程,依着李延清的性子必不会忘了他们这群师兄弟。
看到李延清的名字固然高兴,但看到自己的名字更高兴,有个师兄笑得合不拢嘴,那憨憨的样子,简直没眼看;还有个师兄直接激动得仰天大笑,疯魔得嘞。
还有两个师兄落了榜,在看完整个榜单都没有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那心里仿佛吃了两斤黄莲,苦涩得整颗心都往下坠了坠。
榜单前面,有十多岁的少年学子,有年至不惑的中年男子,还有白发苍苍的老童生。
有人哈哈大笑,有人失声痛哭,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喜出望外,有人强颜欢笑……人生百态,在这一刻尽显。
李延清和梁柏文吃完馄饨后,起身回梁府,在回去的路上看见有卖糖炒栗子的,李延清还买了两份栗子,一边走一边吃,好不惬意。
“你这副样子被那些迂腐的读书人见了,肯定会说你有辱斯文,居然在大街上边吃边走,一点都不注重读书人的形象。”梁柏文笑嘻嘻的说。
“读书人是什么形象?读书人也是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再说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真正有内在的人,是不会在意这在意那的,只有内里没墨水的人,才会格外注重这注重那,用外在条件来妆点自己。”李延清停顿了一下,“还有一句话,想必你没有听过,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梁柏文小声重复着这句话,细细的体会了一下,“延清,高,实在是高。”说着冲李延清竖了竖大拇指,这个动作还是跟李延清学的,有的时候用一个手势就能表达自己的意思,真是妙啊!
二人的糖炒栗子吃得差不多了,也到了梁府。
“我们先各自回去收拾东西,等会儿门口见。”李延清对梁柏文说。
“好。”
梁柏文要和李延清一起回清水镇李家村,他们相约一起去江南有名的拂柳书院进学。等李延清回家争取哥哥嫂嫂的同意,他们就出发江南。
收拾好东西,李延清和梁柏文也没有等师兄们,骑马出发了。
说起骑马,李延清还是在县学的时候学的,当时想着这是古代的交通工具,总会有用到的时候,肯定是要学的。
刚开始学的时候,还以为很简单很容易,直到他把大腿内侧的肉磨出血了才学会,才发现这宝马也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
在县学的时候,李延清还学会了吹萧,当初选乐理课的时候本来想附庸风雅一番选了琴,可他去学了一节课之后,手指红肿充血,下课后笔都握不了,就改学了萧。
李延清表示其实也不是受不了弹琴的苦,就是怕影响写字,毕竟读书科举才是他的主线。
李延清和梁柏文出了城,一路疾驰,一日就到了县里,在县里休息一晚,又骑了一个半时辰才到李家村。
到了村口,二人便下马牵着马走。
正在村口玩耍的孩子们见了,惊呼:“是大马,是大马。”
由于李延清在外读书,未在村子里多待,所以这群小屁孩都不认识李延清。
在村口住的林大娘听见孩子们的动静,好奇得出门来瞧瞧,待看清楚来人,“哎呀,原来是延清回来啦,这位是你的同窗?听说你去考秀才啦,怎么样啊?考上了吗?”
“林大娘好,这位是我的同窗梁柏文,幸不辱命,考上了。”李延清温声道。
“我们的延清长大了,都是秀才老爷了。你哥哥嫂嫂和村长知道了,指定高兴。哎呀,你瞧我,你这还没有回家呢,还一直拉着你说话,你快回家告诉你哥哥嫂嫂。”林大娘拍了下手,激动得说。
“没关系的,那林大娘我们就先走了。”李延清笑了笑。
“你们村的人还不错,善良质朴。”梁柏文见林大娘热情的那个样子开口道。
“那是自然。”李延清难得露出这副骄傲得表情,梁柏文都有点稀奇,看来李延清很喜欢李家村。
不远处传来林大娘回答孩子们的声音,“那个哥哥是李延清,从小就出去上学读书去了,你们没有见过,我给你们说啊,……………”
不知道林大娘给那些小孩说了些啥,走了一大截路的李延清二人还可以听见孩子们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