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年,除了年中的选秀和各个宗室中人的大婚,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江南科场案。
放榜之时,江南百姓发觉新中举的举人中间有两个平日里不学无术之人一个叫吴泌,一个叫程光奎。
这样一来落榜的学子就彻底闹开了跑到江南贡院里想要求一个公道,这一闹便闹到了康熙的面前。
作为寒门学子谋求一官半职唯一的手段,也是朝堂吸纳贤才的手段,科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偏偏有胆大包天的人,敢为了那黄白之物置国法为不顾。
康熙很是震怒。
作为一位明君,他自诩自己知人善用,但被这样的人糊弄当然气的不行,很快就派了人到江南去调查这件事情。
消息传到姝月这儿的时候,姚家的信也送到了姝月的书桌上。
信是胤禛拿过来的。
在这件事情被捅到康熙面前的时候,胤禛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看到姚家不早不晚送来的这信,一时间心里也不知该何感,干脆就把这信送到了望月院。
胤禛眼底的怀疑和谨慎,姝月看得很清晰。
对于这个心眼子多的吓人的皇帝,姝月自然早早就知晓攻略定然没那么简单。
姝月毫不介意在胤禛面前将信封打开。
是余氏的字迹。
在信里,余氏先是问了一下姝月的近况,又告知姝月他们已经知道了姝月怀孕的消息,送到王府的东西后面也会很快就到的,让她别挂心家里。
然后最后也提到了一句这个科场案。
余氏洋洋洒洒告知姝月,这个作弊的考生也曾拿着钱找到过姚家,但是姚家就是为商出身,哪里看得上他那点钱。
余氏说的格外洒脱,姝月被她的描述说的笑了起来。
将信纸放下,姝月对着胤禛挑了挑眉。
胤禛眼底的怀疑收敛了下来,心里也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当时知晓这个科考案是在江南,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姝月他们家里。
这些错综的姻亲关系拉下去的皇亲贵胄却不在少数,姝月此人胤禛知晓性子,甚至年家人他也知道些性子,但姚家他确实不知晓。
“是我多疑了。”胤禛沉声道。
元宝将姝月扔出去的沙包给叼回来就看到了这个画面,还以为是胤禛和姝月吵架了,也不玩了,将沙包放在一旁,这边用鼻子推了推姝月,那边用手拍了拍胤禛。
元宝也是最近才到王府里的,胤禛原本就是喜好养狗的,对于姝月的叮嘱只是时刻保持元宝身上的干净,不让姝月亲自给元宝喂食就行。
也是看到好几次胤禛阻止姝月给它喂食,刚到王府的元宝就明白了谁才是那个起决定性的主人,开始耍赖皮,时不时就跑到胤禛面前绕圈圈。
当然对于姝月它还是依旧很亲近的。
姝月看完信后伪装出来板着生气的脸也被元宝的耍宝给弄得破了防。
“好了好了,元宝乖出去外哈。”说完对着外面唤了一声芙蓉,就让芙蓉带着元宝出去了。
目送元宝出去,姝月才正式回过身和胤禛说话。
“我知晓和王爷相识到现在成婚也不过几个月,王爷对于我能有几分信任就已经不易,对于我的母家王爷定然也是不完全相信的。”
姝月笑着眯了眯眼。
“王爷应当知晓我的往事,姚家之前是我的外祖家,我幼时也去小住过,虽然不比年家书香门第家学渊源,但姚家为商没有对不起过百姓,为官也没有对不起过自己的良心,虽然不比年家能为王爷助力,但至少不至于拖后腿。”
姝月的声音很柔,说完后胤禛就越发为自己刚刚的怀疑而内疚了。
看到胤禛低敛下眉眼又将自己揽到怀里,姝月就知道姚家一定能拿到胤禛的“补偿”。
这也是今天姝月这一番话的目的了。
姚家在她落于尘埃后将她捧起,她定然也不会亏待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