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月月你跟我去四川吧。”
年羹尧几乎都没有怎么想就说出了口。
原本还哭得厉害的姝月连忙抬起头,愣住几瞬后才开口拒绝,“现在我已经不是年府小姐了,二哥哥能帮我将院子重新修建我就很感激了。但是四川事情多,二嫂也正是需要哥哥的时候,我不想让哥哥为难。”
二嫂和姝月的关系不太好。
年羹尧原本的劝解也一下被姝月的话顶了回来。
小时候,他经常拿着糖逗姝月唤他哥哥而不是二哥哥,现在姝月很自然就喊出来了哥哥,年羹尧心里却不是滋味。
.
塞了一大叠钱后,年羹尧就告辞离去了。
姝月自然不会离开这儿,毕竟这儿还有她等的人。
年羹尧离开的第二天,姝月抱着自己穿的衣裳到河边洗。
饶是春夏交际,河水依旧冻得刺骨,没一会儿姝月的手就红得不行。
姝月拧着眉,咬着牙倔强的要自己洗衣裳。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胤禛忍不住上了前,将姝月红肿的手里拿着的外衣拿了过来,大手几下搓洗,衣服上的泡沫就干净了。
“给你。”胤禛的话语里带着无奈。
也是年羹尧的大张旗鼓,胤禛才知晓那夜的女子是曾经的湖州第一贵女年姝月,现在应当是胡姝月了。
从顶端跌落,胤禛有些好奇她的经历就让人去查了。
查了下来,胤禛发觉这位小姐似乎和印象里娇滴滴的汉族小姐不太一样。
虽说是被逼着离开的年府,但被送到清水村后就开始好好的生活,努力去融入,小心试探着和村子里的姑娘婶子们闲聊,一点都没有端着架子。
“你做什么!”姝月见到自己的衣服被抢,还有一些生气,再加上对面前的人没有一点印象就更气了。
胤禛忽的想那夜夜色深重,大抵她没认出自己。
心里莫名一股失落,但胤禛面上很是自然,将自己的身子侧了侧,站起身将这件有些大的外衣扔到了姝月端来的木盆里。
“见姑娘有些不熟练,又想着自己会一些就莽撞了。”胤禛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就好像和他说的一样。
姝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已经是康熙五十年了,距离这位冷面帝王登基也没有几年,甚至他已经养成了冷心冷眼的性子,姝月真的有些不想攻略。
可谁叫他是任务对象呢。
想着,姝月对着胤禛福了福身,“谢谢公子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切莫再这样了。”
为了演示自己的不悦,姝月大口大口喘着气,精致的锁骨也跟着起起伏伏。
胤禛低敛下眉眼,往后退,退到一棵柳树旁,不再言语。
盯着胤禛的目光,姝月怎么也洗不下去衣裳。
“这位公子是和我见过么?”姝月干脆将剩下的衣裳随意清了一清拧了一下水分就放到了木盆里。
胤禛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
在离开前,胤禛听到了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真是莫名其妙!”
“妙”字的尾调被下压,娇气又特别。
回到暂住的院子里,苏培盛已经将从镇上买回来的饭菜热好放在桌上了。
“公子。”苏培盛微微弯腰。
和胤禛相处久了,虽然从脸上看不出胤禛的心情,但能从一些小习惯能看出来。
薄唇微平,眉头下压,眼睑放松,恩心情还不错。
苏培盛将筷子递给胤禛后就离开堂屋了。
为了避免表露自己的喜恶,让自己的喜恶成为被害的契机,对皇室的阿哥们一向都有食不过三的规矩。
但规矩是规矩,事情在于人为。
不少阿哥在私下用餐的时候并不会遵循,但胤禛会,哪怕一个人,哪怕在离京城非常遥远的湖州的一个小小村落里。
平静用过午膳后,胤禛按着自己的习惯上床小憩了半个时辰。
刚躺下没有多久,胤禛就梦到了自己。
皇额娘离世后被送到西四所的自己。
那时候,他从后宫地位最高的女子的养子一下成为了没人要的阿哥,甚至他还去永和宫找过自己的生母德妃,可德妃不要他。
那时候,不少人都嘲笑他,他有着地位尊崇的养母和生母,但都不要他。
这样的经历和那位年姝月又有什么不同。
一觉醒来,他倒是搞懂了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女子不同。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如果他在后世,可能他会发现他这种行为叫做“自己淋过雨,就想为别人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