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想要姝月做的香囊,只是又安排了两个绣娘住进了景星殿内,帮着姝月给绣东西。
“绣这些费眼睛,你要仔细些。”顺治安排完后状若无意般说着。
姝月没有打破他的想法,应了声。
两人之间的相处因为有了孩子而轻松了许多。
姝月不会对着顺治竖起尖刺,顺治也不会在姝月面前表现自己的强势,而是默默的关怀。
用过晚膳后,顺治就回了涵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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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瀛台的第七天,家宴开场了。
因为有宗亲,宴会被安排在丰泽园。
丰泽园靠近勤政殿,不管是前朝的宗亲,还是后宫的妃嫔都算是方便的。
姝月的位置在淑惠妃下侧。
对于姝月,淑惠妃一向都不算看得入眼,但这次她不仅怀了孩子还让顺治将她安排在了景星殿。
作为代理后宫的人,淑惠妃和恭靖妃都知晓姝月被安排的景星殿的原因。
孟古青坐在了顺治的侧面,但孟古青双目无神,呆愣不已,已然失去了原本的美艳,就连下面坐着的宗室王爷福晋都已经发现了。
和科尔沁交好的一位宗亲带着几分关切问了好几句孟古青的情况,苏麻喇姑在一旁应付得当。
“皇后娘娘生了病,精神实在不佳,但想到今夜宴会是皇上特意举办的便也就来了。”
苏麻喇姑的回答很得体,那位王爷虽然有几分疑虑但也很快打消了,反而主动提出自己府里有两支很好的野山参,到时候送过来。
苏麻喇姑点头应了下来,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看了一眼孟古青,孟古青果然也低下头对着那位身材魁梧的王爷点了点头。
一旁的淑惠妃心里泛着酸。
从来都是这样。
明明她和皇后是同胞姐妹,但被关心的永远是皇后,被关注的也永远是皇后。
就因为她是姐姐。
淑惠妃手上不经意用力,一下将手边放着的一盘果子打翻,各色瓜果咕噜噜滚了一地。
姝月弯下身,正好捡起来了一个小橘子,让奇兰递给了淑惠妃。
淑惠妃脸一下子气的红了起来,站起身对着顺治告罪后,又让宫女赶紧整理才将东西弄好。
淑惠妃坐了下来,心里却跳个不停。
她失态了。
不用她想,就知道这些宗亲对她一定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姝月在一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淑惠妃的慌张模样相比,倒是让对面坐着的一群宗亲心里满意了几分。
虽然消息压得严,但也只是对那些外臣和百姓罢了,这些宗亲和后妃都是瞒不住的。
现在看到姝月举止得当,并没有因为被带进宫而轻浮,心里不免落下了石头。
但因此,博果尔这边也是被目光环绕的。
博果尔喝了一杯酒,对着其中最盛的一道目光看过去。
是一位郡王,他刚承袭爵位不免觉得自己大有可为。心气高了起来,自然及很容易失礼。
但好在他及时收回了目光。
随后博果尔就将其他的目光一一逼回。
贵太妃一向关心博果尔,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见博果尔应付得当,她又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就比太后要大一些,现在渐渐老去,自然会希望博果尔能自己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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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央,献舞的宫人摇曳着身姿,一旁演奏的宫人也都全神贯注,一时间大殿内觥筹交错,也算是君臣共欢了。
顺治多喝了几杯酒,目光不经意看向了孟古青。
孟古青低垂着头,脸色苍白,眉眼间全是怯懦和恐惧,没有一点皇后的样子。
顺治失望,但又看到了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像一尊大佛一样站在孟古青的身侧,瞧见顺治投过来的目光提醒了一下孟古青。
孟古青稍微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和耳垂上挂着的明珠,对着顺治偏了偏头。
脸上没有了以往骄傲且蔑视一切的飞扬神采,反而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有些不像孟古青。
像姝月。
但又不像姝月。
毕竟姝月虽然柔弱,但不会这般楚楚可怜,哪怕是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会咬着牙继续。
顺治想着,视线很快转移到了姝月那边。
喧闹的人群里,姝月亭亭端坐,一举一动犹如画中仕女,端庄典雅,微微凸起的小腹和柔和的眉眼让姝月没有仕女的古板模样,温柔似水。
一瞬间,顺治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
他好像真的爱上她了。
他的贤妃。
他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