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
方多病主仆二人收拾行囊,准备回天机山庄。
四顾门战帖之期,就在明日。
此地离天机山庄百里有余,需得早些动身。
一路快马加鞭,策马奔腾。
刚进扬州城内,旺福眼尖,远远看见城门口等待的方家小厮,方元宝。
元宝一脸焦急之色,眼睛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人。
“嘘—”一个急停,马蹄声落,前蹄高高抬起!
“元宝,你怎会在此?”旺福率先出声。
元宝一看,乃是方多病主仆二人,大喜!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赶紧回去,四顾门昨日进城,今日就已经到山庄了!”
话音未落,就见方多病一个狠狠抽鞭,刹那间已不见踪影。
方多病回到山庄之时,山庄内,人头攒动,乌压压的一片。
四顾门,肖紫衿、云彼丘等其他三位院主皆已到齐。
另有其他崆峒、峨眉等另有其他门派也均已到场。
这架势,是要把天机山庄灭门吗?
方多病不由怒中火烧!
翻身下马,靠近人群。
崆峒派掌门座下大弟子洞玄子正与天机堂二堂主何白凤争论不休。
方多病走上前去,还未听得真切,便见洞玄子一声令下,崆峒弟子尽数出动,刹那间,已占据八卦方位!
何白凤声音凌厉:“天机山庄,岂容尔等在此撒野?!”
说完,长剑出鞘,太阳光下,剑光闪闪。
手中一个剑花猛然刺出!
急如闪电,众人均来不及反应!
崆峒弟子不慌不忙,变换身形,呛啷啷之声不绝于耳。
何白凤剑走身轻,剑光如虹,剑法飘逸而凌厉!
以一敌多,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围观众人心中无不暗暗佩服,天机山庄流传百年,果真名不虚传。
方多病站在人群中旁观,心中却暗自为何白凤捏一把冷汗。
经过李莲花三日传艺,自己居然能看出,这崆峒众弟子看似人多杂乱,但实则脚踩八卦之位。
短时间无甚威力,但何白凤也丝毫无法占得上风!
众人剑法生生筑起一道剑墙,露不出丝毫破绽!
生生应了那句以逸待劳!便是要耗尽对方精力,徐徐图之!
果不其然,不一会,何白凤手上逐渐缓慢下来,而崆峒众弟子脸上不见丝毫疲色。
一个空隙,哐当,何白凤手中长剑应击,连连后退几步!
何白凤右手执剑撑地,左手捂住心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八卦之中,剑气横生,何白凤显然是被剑气所伤!
方母一脸焦急之色,正要提剑上前,何白凤一记眼神制止!
缓缓,站起身来。
“今日天机山庄誓与天地共存亡,宁战死,也绝不后退!”话音未落,飞身而起,长剑当空,直奔洞玄子面门。
方多病脑海中突然想起李莲花那一句:“所见所相非相”,抛开眼前缭绕的剑招,细细观察崆峒众人脚下走位,
突然灵机一动,大吼一声:“乾三连,坤六断。”
自己练桩三日,如何能看不出这剑阵阵眼,正是乾门之处!
何白凤自然是听出方多病的声音,心下一惊,少庄主何时学会阵法?
但危急之中,已本能朝着乾门之处刺去!
崆峒弟子脸色骤变,脚下步伐节奏生生打乱,洞玄子一惊,冲上前去便想补位!
然,须臾在一刹那之间,何白凤又怎会错过如此机会?
长剑一挑!
剑气四溢!
铺天盖地震荡开来,摧枯拉朽之势,面前众人纷纷倒地。
洞玄子瞳孔瞪大,不可置信!
竟会有人一眼看出崆峒剑阵阵眼所在?
怎么可能?
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的,还有方多病!
自己只是按照木桩阵法,脱口而出,竟然····
没等方多病心中惊叹。
只觉得一股气息向自己迎面扑来!
迅疾如风!
洞玄子飞身而起,长剑直冲面门而来,便是一招“八仙过海”,剑尖乱颤,一时间光华四射。
若不是这小子生生堪破阵眼,崆峒剑阵何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剑,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便是要杀一儆百,挽回颜面。
众人齐齐心惊,心想,洞玄子不愧为崆峒门下大弟子,这一剑,剑式凌厉!这位小兄弟恐怕凶多吉少。
何白凤和何晓惠也是一个激灵!后背一身冷汗,大惊失色!
“少庄主!”“小宝!”
洞玄子嘴角微勾:“臭小子,自己找死!”
眼看剑尖便要直中面门,方多病骤然心惊!
脑海中浮现那木桩步伐,脚下本能一晃,竟矫若游龙,生生避开了面门这一剑!
这一剑,洞玄子本以为十拿九稳。
谁知,眼前一晃,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步法,居然生生避开自己这一剑,还把自己逼到死角!
已经来不及收回剑势,强行扭转身形,长剑插入墙面之中,洞玄子剑气反噬,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堪堪稳住!
现场,鸦雀无声。
众人皆以为,这一剑方多病非死也是重伤!
可谁也没有看见,这是什么轻功?
竟然生生当过崆峒座下大弟子劈空一剑?
何白凤和何晓惠面面相觑。
两人均是上三品之流,可是谁也没有看见方多病是如何躲过那致命一剑!
只是心中暗暗想,小宝的轻功,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别说大家没想到,就连方多病自己,也呆在原地。
心中波涛汹涌!
刚才那一剑,直冲自己面门,后是高墙,前是死路。
若是之前,自己不是非死即伤!
但刚才,本能便按照木桩阵法步伐,只觉得脚下一轻,稍一提气,竟有凌虚而行之感!
明明是走完上步接不上下步,但身形稍微已转,竟然又接上了!
这是什么步伐?
竟会如此精妙?
明明是死路,却又柳暗花明是生路?
太神奇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四顾门“佛彼云石”四大院主看着崆峒出手,原本云淡风轻。
但刚看见方多病那脚下一步,
四人齐齐面露惊恐,犹如石化,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