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娜带着关明允回了龙门,多年不见的亲人突然回来,她心中是欢喜的,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掩藏自己的情绪,对于感情表达这种事,她不知道怎么做,也不想做。
关明允虽是关家的后代,但龙门的大权,并不能交付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中,况且,她心中对关明允的为人是有所保留的,这是她做为特工的警觉性,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不管对方是关天霖还是关明允。
她把关明允交给了龙门的赏罚堂堂主,让他带着关明允先适应龙门的基本门规,找事情给他做,从最小的事情做起。
关明允并不喜欢这些权力之争,但保持沉默,比起以前的日子,他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足。
关明娜临走前叮嘱:“关明允,离青婷远一些。”
关明允不解:“为什么?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行,为何要远离,因为她父亲?她是龙门的敌人?”
“为了你好,把心思放在龙门的事情上,每天的日程安排我会让助理提醒你,好好学。”
“哎..姐,打工人都还有周末,我没有吗?”他问得认真。
“你要学的东西很多,体能课也不能缺,哪天你打得过贺连生了,我就允许你有周末。”
关明娜说完转身就走了,关明允在背后嚷道:“这可是你说的!”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喊:“贺连生是谁?”
跟在关明娜身后的男人回头:“关少爷,我就是贺连生。”
离开龙门,贺连生开着车,问车后座的女人:“关小姐,是回别墅还是回公寓?”
关明娜看了眼后视镜,在镜子里,四目相对。
她淡淡的说道:“回公寓吧。”
贺连生送关明娜回到楼下,却被要求上楼陪她喝酒。
不禁让他想起上一次关明娜喝醉的情形,他吱唔开口:“那个..门主让我去办别的事。”
关明娜冷清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正当贺连生以为可以离开时,关明娜冰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想抗命吗?”
她连头都没有回,贺连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关明娜很喜欢喝赤霞珠,她让贺连生开了一瓶,她拿了两个杯子,贺连生也不敢多问,见她递给他一杯,他直接一口闷完。
关明娜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说:“喝红酒不是这么喝的。”
贺连生低头不语,态度谦恭。
关明娜拿起酒轻抿一口问:“你是听华司远的还是听我的?”
送命题。
贺连生垂着眼:“关小姐,这....我...”
关明娜也不责怪,浅笑道:“紧张什么 ,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他那人果真是了得,自他进了龙门,我跟爷爷的话都不管用了,拉拢了所有门众的心,还把我...,就连我的司机也对他忠心耿耿。”
“关小姐,门主对您,是绝对不会算计或是别的不良心思,对龙门亦然,请关小姐放心。”
关明娜没说话,自己喝着闷酒,贺连生站在她身边,她喝完了,他就帮忙倒酒,在这里喝醉,比去外面的会所喝醉的情况要好得多。
所以他也不阻止,因为最近他也感觉到了关明娜的心事重重,跟了她十年时间,从没见过她这般。
酒劲上头,关明娜脸颊红嫣,身上的清冷盔甲被酒卸个精光。
她娇俏的戳着贺连生的肩膀:“烟火气是什么?明天你也给我煮个早餐吧,以后我的家务你都包了,我给你双倍工资,行不行?”
贺连生苦着脸:“关小姐,您喝多了...”
这是第二瓶了,看了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关明娜拿出手机丢给贺连生,语气有些放纵肆意:“明天我要罢工,我不要做关明娜,你来做吧,我要放假。”
贺连生看着她,他深觉自己情商极低,但此刻却能体会到关明娜心中的难过。
而他也为她难过,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就被要求按着长辈的意愿和轨道成长,没有童年,没有青春,一个芳华女孩,撑起一个庞大的家族。她吃过的苦,无人知晓,而做为她的司机兼保镖,贺连生看到的,仅是冰山一角,已觉得不忍。
他说:“嗯,关小姐想吃什么早餐?”
关明娜看着贺连生,这个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她笑了。
“贺连生...。”
“在。”
“我要睡觉了,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吧。”
“......”
关明娜从旋转的椅子下来,站到贺连生面前,把酒杯中剩的酒递给贺连生:“喝!”语气带着微微的气恼和撒娇。
因为身高的差异,她将酒灌进贺连生嘴里不是很顺手,从嘴角流了出来。
她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喝?”
贺连生叹了叹气说:“我喝了,是你灌太急了。”
他将酒杯夺过放回酒柜旁的长桌:“去睡觉吧,我给你讲故事。”
关明娜有些头重脚轻,她的酒量不错,但仅限于白酒,这是年轻时在酒局上练出来的,但是喝红酒就是容易醉。
她踉跄的走了几步,脚一软,贺连生急忙接住她,抱她放回了床上。
关明娜拿过床头的一本《格林童话》故事书扔给贺连生:“我要听这本。”
看着这本小学生读物,贺连生有一瞬恍神。
关明娜盯着他:“开始啊!”
贺连声“哦”了一声,翻开书本,从第一个故事开始读。
男性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旷的卧室里回荡,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的读,直到床上的人儿睡着,他方离去。
青婷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有人找,是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大叔,看着和蔼。脑袋瓜转了百遍,确定自己不认识。
大叔介绍:“青小姐,我是关家的管家宏叔,我家老爷想要见您一面,请您去一趟。”
青婷诧异:“关老爷?”
“是。”
青婷只好请了假。
刚拿出手机想要跟华司远说一声,立即被人阻止了。
“青小姐,此次见面,请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青婷看着眼前的和蔼老人的语气很是苛刻严厉,她的心中升起不悦,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落入别人的手里。
心中忐忑起来,以华司远的身份,整个沛宁应该没人敢与他作对的,但关家不一样。
见到关天霖时,青婷礼貌叫了一声:“关老爷。”
关天霖板着脸,让管家扶他坐起来。
看着房间的医疗设备,可以见得,这位老人家的寿数已经是倒计时了。
关天霖说:“青小姐,找你来,我也不绕圈子了。”
“老爷子请说。”
“离开华司远,离开沛宁,不要再回来。你的姐姐青妤,弟弟青峰,我保他们余生富贵平安,你爸爸青少河,我保他出狱,并给他新的身份新的住所隐世养老,安享晚年。”
青婷没有出声,在等他的下半部分。
关天霖吸了两口氧气继续说:“如若你不肯,那我会让你的手足,青峰、青妤以及她丈夫一家在沛宁消失,并让他们都就不了业,吃不上饭,一辈子流离失所,难以在国内立足。而你父亲年纪大了,牢狱之灾本就让他吃不消,要是再出个什么差错,定是生不如死。”
一席话,道出了人性的凉薄、残忍。
他说完,继续把氧气罩戴上,这两段话,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有些瘆人。
龙门老门主,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并且说到做到。
青婷问道:“我跟华司远已经结婚了,这关系不是说断了就能断得干净的,另外,我能不能问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关天霖说:“你跟司远根本没有领证,要求你离开他也是华老夫人的意思,她当初根本没有把你们的照片送去民政局,所以,你们没有结婚证,算不上夫妻。我的孙子回来了,龙门以后很大可能会交给明允,一山容不下二虎,想要保全司远,就必须让他娶明娜。我也有私心,司远这孩子我很喜欢,明允若不合适,我也决不会将龙门交给他的,会让司远继承。敢问青小姐,你的存在,能带给司远什么?你对他的事业毫无帮助,在这些权利和财富、势力面前,你渺小如尘埃,你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华老夫人在得知华司远不是残疾时,就想过要替他另选个妻子,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这事竟还两家长辈私下商量,达成一致了。
从关家出来时,老管家再一次强调,今日之事不能告诉别人。
青婷答应。
喃喃自语道:“华司远,我们竟然不合法啊,天意要弄人,真的是一点余力都不留。”
如果她离开,换青家一家人后半生富贵平安,还能让青少河免去牢狱之灾,这条件确实很诱人,怎么看都划算。
如果她不离开,代价却很扎心、很残忍、很暴力、很惨。
她怎么会让青家的人因为她而受罪。
她不能。
但如果有人硬要在她心里剜一块肉出来,哪能不痛不痒不难过,她已经把华司远放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动一动伤全身。
果然,爱情的尽头,是万劫不复。
她失魂落魄的来到华安大厦楼下,也不给华司远发信息,就坐在喷泉旁的树下等他。
离下班时间还远着,她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
而楼上的人早已知晓她在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不见人上来,他打通了她的电话。
仅仅一句:“上来。”就挂了电话。
青婷怔愣在原地,抬头看了一下大厦,这个位置是在树下,他不可能看得到她的。
进到他的办公室,四目交汇那一刻,心中委屈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她微红着眼眶别过头,深呼吸再吞咽几下,换上一副明媚的笑脸。
“我今天不忙,提前下了班,所以想来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嗯。”他淡淡的应着。
看他十指交握的靠在椅子上,不忙。
就静静的看着她。
青婷挑眉,用手在脸上抚了一圈问:“我脸上有东西?”
她穿着浅蓝色的牛仔短裙,上衣是一件白色宽松衬衫,前面的衣摆被她塞进牛仔裙里,衬衫上的三颗纽扣没有扣,露出里面浅蓝色的抹胸,与牛仔裙的颜色相对应,脚上穿的是她自己彩绘涂鸦的帆布鞋。
整个人清爽、灵动、调皮中又带着温婉。
华司远很喜欢她的穿搭风格。
他问:“今天去哪了?”
青婷心惊,压住心中的慌乱说道:“提前下了班,就在你公司楼下坐了两个小时,哪都没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起身走到她前面,二话不说,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放到黑色真皮沙发上,随即压了上去,他的吻也随之而至,轻柔到热烈,缠绵厮磨。
他的大手也不安分的挑开她的衬衫。
身下的人格外的安静,让他觉得不正常。
“好乖,不反抗?”
青婷摇头。
华司远邪恶一笑:“觉得这里是办公室,我不敢乱来。”
她惊讶,的确是这么想的。
华司远从她眼里读到了答案,悠悠开口:“单纯了啊。”
话说完,手指就挑开她内内的边缘,修长了手指开始了撩拨,然后侵占。
青婷开始意识到他的意图时,已经晚了。
整个人被吃得干净。
结束后她又羞又恼:“你就不怕有人进来或是有急事突然找你!”
华司远一边替她穿好衣服一边解释:“秘书办的人比你聪明多了,只要你来,都不会有人会轻易来打扰,十万火急的事,也会先电话进来。”
“......”她沉默的看着华司远,久久蹦出一句:“那我岂不是成红颜祸水了。”
华司远失笑,将她搂进怀里:“我听郭良说,上次你去了一趟长宁之后,大家都盼着你能经常去,事情传到华安这边之后,华安的员工也很想你能经常来。”
“为什么?”
“不告诉你。”
“华司远,你过分!吊人胃口,小心嘴巴溃疡!”
华司远认真的看着她:“那要不这样,秘密换秘密,你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我就把这原因告诉你。”
心事?难道她表现得太明显,心事都写脸上了?
她口是心非回道:“我哪有什么心事,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吃饱喝足,就什么都不想了。”
华司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没再逼问,拿过车钥匙:“走了,回家。”
青婷的直觉一向很准,看着华司远虽然温温柔柔、斯文随和,但她总觉得他心里有气,随时会爆发的那种。
晚上关灯之后,她被华司远折腾到很晚,也不知她是哪里惹到了他,每一个吻,每一次动作都带着惩罚性的狠意,直到她累到模糊后,听到他说:“怎么罚你好呢?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在床上折腾你,让你记得我的存在....”
她很想问为什么要罚她,但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也累得不想开口,沉沉睡去。
华司远见她睡着后,穿上睡衣,去书房见了几个心腹。
最后命令:“看紧她,要是人不见了,你们也不用回来见我了。青家的人多派人手看着,老爷子的人劝降不了,就抓起来,监狱那边,不能出差错,这一次就高调一些,报上我的名。”
四人异口同声:“是!”
华司远回房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水滴形,精巧绝美。是他亲自设计的一款项链,从上次她去金三角之后就做好了,当时没用上,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