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婷回了学校上班,果然如华司远所说,校长和同事都很热情,嘘寒问暖寒暄客气,还有学生代表送来的慰问信,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三八节目的表演就在今天,而她不想因一人缺席而影响整个团队的努力。
与同事们配合走位了一阵,功底和天赋使然,她也没因缺少几天的排练而生疏什么。
几个学校一起参加的比赛,输赢不重要,获奖等级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份参与。
华司远在众目睽睽之下,送来了一束卡罗拉红玫瑰,玫瑰花中的极品,独具风情,青婷正巧晓得它的花语:我爱你,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
虽不明白他今日为何如此高调,但还是很感动,内心被温柔填满,在这样的场合,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他的出现为她扫去所有阴霾。
证明了网上众多网友的猜测,他们之间不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而她与他的感情是相互的,再则,证明了他信她,她也没有参与插足别人的感情。
这个男人一旦温柔起来,是致命的,她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她也正好吃这一套。
他温柔的嗓音响起:“青小姐,节日快乐。”
一旦踏入社会,不管是女孩还是女人,都与这三八节挂上钩了。
青婷温婉一笑:“嗯,谢谢华少爷啊。”
众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青婷羞涩低眉浅笑,华司远知道她在这方面脸皮薄,贴心的只在她额间浅浅一吻。
从她出了那件事之后,他陪她的时间明显增多。
下班会亲自来接,如果他来不了,也会让纵赫或是左伦进校接她。
这些细节她都感觉得到。
如此付出,如此用心,只为她一人,有些话,她能不能问,要不要先开口。
犹豫纠结了一个多星期,在他不忙的一天晚上,她鼓足勇气挑开了话题。
“华司远,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如此直白,她心中是有忐忑的,但她需要一个答案。
华司远沉默了许久,她的心慌无处可诉,静静等着。
最后,他说:“实话是,我不知道,我想对你好,而你正好需要我对你好,其他的,我没想过。”
他的脸是深沉的,严肃的,又似乎带着微微的克制。
这样的答案,对她来说是有些伤人的。
但是却也是她自找的。
两个人的关系,能像如今这般共处,已经很好了,而她却想要更多。
有些事,一说就俗了,而有些事,一奢望,就容易没了。
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令她不能再深挖那些心事。
随之而来的吻落在她的肩颈和胸口,吻得急吻得深了,她微微喘息出声,令他疯狂。
他修长的指尖浅探她的秘密,引得她心惊娇嗔:“华..司远,别...。”
他舌尖轻舔他的耳垂引诱她:“放轻松...乖...。”
她僵硬着身子,四肢无措的只能听他摆弄。
他是存心要做恶了,沙哑的低语:“宝贝,你有反应了。”
她本就敏感,仅是一个称呼,就生出巨大的战栗感,充斥她所有的感官,她注定是要踏进他的囚牢。
他耐着性子问她:“可以吗?给不给我?”声音醇厚性感引她沉沦。
她眼眶含湿,睁开迷离的双眸,四目交错,看到他眼中的情欲浩荡。
明明已经被情欲烧身,却还要如此温柔耐心的征求她的同意,这样强势霸道的男人,是不是故意的这般引她心思。
青婷说:“可以....我给你...”声音音绵柔,青涩含羞的肢体动作,让他沉沦得彻底。
“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我是一头大灰狼,你还会给吗?”
青婷撑开两人的距离,与他对视,带着不自信的声调说:“那你能不能做一头只吃我这只兔子的大灰狼?”
华司远笑了,俊雅清逸。
他说:“那你以为,我还想吃谁?”
青婷害羞的低下头笑了笑,咬了咬下嘴唇,接着是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最后抑制不住笑意,只能埋进他胸膛,不愿他看到自己这般没出息的样子。
她学着他的技巧,在他脖子和胸膛处都留下了痕迹,甚至故意咬痛他,让他知道自己被他咬时的滋味。两人都被情欲所染,缠绵难分,却被一声敲门声惊散。
管家知道轻重,如无要紧事,是不会轻易来敲门的。
他离去。
她无奈轻笑,又是一场半途中断的情爱,但依旧心里甜甜的。
华司远捡起地上的睡衣睡裤套上了就出去,睡衣的扣子甚至被他扣错了位。
大厅里,来了三个人,关明娜、贺连生,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是龙门的一位分坛堂主沈重明。
华司远眉心一蹙,事情的严重性在他心里有了数。
他坐在沙发正中央:“说吧。”
关明娜的注意力全在他那一身未褪散的情欲痕迹上,一个刚从情事抽身而退的男人,脖子和睡衣领口上方以及半露的胸口上,深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她深刻的意识到,在这之前,他正在主导一场情爱。
贺连生和沈重明看了一眼关明娜,见她不说话,贺连生干咳了一声。
关明娜第一次如此失态。
她也不急不慌的收回眼光。
平静道:“我们在南边的分坛在这次救援撤离时,被左亚坤的人抓了一批弟兄,尸体找到时,躯壳是完整的。”
“内脏都不在了。”
“他们虽是一支不成气候的散帮,但是因为地域优势,每次都利用得完美,我们找不到他的窝藏地点。”
沈重明补充:“左亚坤此人因毒品被其他组织垄断,就打起了贩卖儿童和人体器官的生意,在那一带,影响很大,这一次救援中,就有十几个儿童和四个妇女在其中,手段极其残忍,但此人像个泥鳅一样,抓不到也找不到,十几年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连生赶忙递上了相关资料和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尸首以及犯罪现场留下的刑具,还有罪犯逃离时来不及带走的器皿,里面装着的器官,甚至有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肉身。
听闻那些人,喜欢吃那些刚从孕妇肚子里掏出来的婴儿。
那些做人流手术而被父母放弃的婴孩,最终就会被卖到那些人的手上,当做顶级食物,拿来招待贵客,而这些所谓的贵客,不过就是那些恐怖分子和毒枭。
华司远手上沾染的血腥够多了,看到这些依旧让他心惊。
什么样的人,可以对同类做出如些疯狂残忍的手段。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魔鬼。
左亚坤本名:左云,如今成了亚太地区道上人人皆知的坤哥。
在场的三人,都能听到华司远紧捏着资料的手指骨节作响的声音。
再抬眸时,他的眼底早已不见刚才的冰冷,而是换上了灼热的杀意。
“左云的事情,就按我们的计划行事,可以启动了,着手准备,两天时间。”
贺连生和沈重明并不知道华司远说的计划是什么,但关明娜却心中了然。
关明娜让贺连生和沈重明先出去等她。
无他人时,她问他:“如果她在这一次行动中出事,你会不会恨我?”
华司远说:“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仇,也是龙门的仇,龙门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她出事,也与你没有责任。”
“那你呢?承受得了有可能出现的后果吗?”
华司远沉默了。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
“她不会有事。”
淡淡的口吻,平静得有些无力。
天上人间会所VIP包厢内,灯光交错,音乐忧伤,一室悲凉。
如果说
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
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
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个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是自由
......
关明娜单曲循环着,听了几个小时,眼泪如音乐那般静静流淌...流淌,她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华司远与她说过的话,过去的种种如电影倒放,刺激着她的胸腔,疼痛到窒息。
她对自己说
只一晚
只许难过一晚
过了就别再提
别再想。
这样脆弱堕落的关明娜,贺连生也是第一次见,他只好守在门口,不让别人看到这一幕。
天上人间会所是顾措的地方,这么大尊佛在这,他不可能不知道,来敲门时,贺连生将他拦在了门外。
关明娜打着手势,让贺连生放行。
顾措一坐下就是倒满两杯酒,贺连生见状拦下。
“顾少爷,我们家小姐喝多了,不能再喝。”
顾措蹙眉,不认同道:“难得关小姐来一回,你懂什么。”
说完推开贺连生的手。
见关明娜接过,贺连生也不便再说。
关明娜放下酒杯,单手撑在桌上,带着醉意问:“顾少爷,日日流连于花丛,经验很丰富吧?”
顾措一惊,一向惜字如金的关明娜开口就是调侃这种话题,他来了兴致。
“博得上千美人一笑,都不抵关小姐一笑啊。”
关明娜冷然抿了一口酒,接着一干而尽。
“那今晚你就陪陪本小姐,如何?”
她将顾措的衣领一拉,使得两人的距离贴着很近,她盯着顾措那张脸,直接将他的眼镜拿开扔在地上。
“我不喜欢戴眼镜的!”
关明娜的唇直接覆盖上了顾措的唇,惊得顾措浑身一僵,玩女人他在行,玩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唯独这女人不行。
意识到关明娜是喝醉了,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他急忙扶她坐好,刻意保持了两人的距离。
“关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我让吧台送一杯醒酒茶上来。”
顾措刚站起身,贺连生拦住了他。
不用贺连生开口,他也懂是什么意思。
“放心,今晚之事要是说出去,华司远第一个刀了我。”
贺连生听后,恭敬的捡起地上的眼镜递给顾措:“那就谢过顾少爷了。”
顾措走后,贺连生蹲跪在沙发上劝着关明娜:“关小姐,您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关明娜靠在沙发,迷糊的双眼盯着贺连生问道:“你是顾措?”
“......”
说完直接起身将贺连生压在沙发里:“你们男人都喜欢女人亲哪里?”
“......”
“脖子?胸口?嘴唇?”
贺连生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像是短路的机械支吾道:“关...关小姐,您喝醉了,我现在要扶你起来,冒犯了。”
说完他握着她的双肩一个用力,却被关明娜反手再次压了回去。
她俯身,欲亲他的脖子。
贺连生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将关明娜抱开,一个流利的动作,他已站定在关明娜面前。
“关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明明是凉爽的春季,他已然被吓得一头大汗。
再一句:“关小姐,冒犯了!”
说完将她的外套为她披在肩膀上,背起她的包包,拦腰抱起就走。
再不走,让外人看到关家掌权人是这模样,怕是股价都要掉一半。
顾措拿着醒酒茶上来正好撞见,贺连生只是颔首便走了。
顾措摇了摇头:“唉....原来坐在顶峰上的女人,也是有心事的。”
关明娜被抱着,倒是安静乖巧,一直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贺连生直接开车将她送回公寓,门开后,关明娜直接贴在玄关的柜子慢慢蹲下,低声的抽泣。
贺连生守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最后,还是进了。
他将关明娜抱到沙发上:“关小姐,您就在这休息,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回房间,我先走了。”
关明娜拉着他:“你坐下!”语气有些孩子气。
贺连生忐忑蹲下说:“关小姐,我是贺连生,不是顾措。”
他猜想,关明娜是喜欢上了顾措,但回顾以往,关明娜去哪他都跟着,也没有两人重合的行程。他疑惑了。
“贺连生!”
“在。”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不知道。”
“你怕我?”
他想了想回答:“敬畏。”
关明娜笑了:“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当然,您的命令,在下一定照办。”
“那你当我的情人吧。”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凉凉的飘进贺连生的耳朵。
“......”
贺连生的瞳孔睁大,惊恐的看着关明娜。
“关小姐,您喝醉了,今晚之事定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还请小姐莫要再堕落,龙门和关......。”
贺连生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
关明娜直接将他压在了地毯上,毫无技巧的吻着他的唇,生涩僵硬。
她解开贺连生衬衫上的三颗纽扣,在他胸膛亲了亲,再到脖子上也落下吻。
贺连生闭上眼,狠了狠心,直接一掌劈晕了她。
“得罪了,关小姐,明日再向您赔罪。”
贺连生衣衫不整的跑了出去。
次日,贺连生将关明娜送到关氏大厦,就被唤到了她的办公室。
关明娜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打在贺连生的脸上,贺连生急忙跪下:“关小姐,昨晚之事在下不会与旁人说起。击晕您是我的错,请关小姐责罚。”
关明娜从手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甩在贺连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清冷道:“自己动手。”
贺连生看着地上的手枪,心里生出疑惑和不甘,深知龙门规矩,他罪不至死,奈何君要臣死。他紧绷的身子,深吸一口气后完全放松,缓缓拿起地上的手枪。
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
她眼里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比往日的清冷多了一丝凌厉。
贺连生不发一语,闭上眼上膛,扣动手中的枪。
“咔嗒”一声。
一声寂寞的空响。
枪里没有子弹。
贺连生凝了凝眸,看了看手枪,再看向面前的女人。
“关小姐....”
关明娜冷眼看着他:“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