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回到房间,青婷顿时生出浓浓的无力感,娘家人讨厌她,婆家人连吃个饭都要冷嘲热讽几句,要是换作古代,她宁愿上战场,也不愿忍气吞声的受这种委屈。
华家本就不是她的归宿,她也没敢奢望什么,只是觉得身处狼窝里,茫然又无助。
将华司远安置到床上躺下后,她躲进浴室里,翻开那本陈旧的笔记。
笔记里几乎每页都会提到的名字——左云。
妈妈似乎跟他很是亲密,她继续往下看。
【2002年4月3日,雨天,左云今日回来,带回了一个男人,他介绍说那男人叫雷春榜,叫雷哥。看着雷哥身上的纹身,我总觉得喜欢不上来,所以不爱搭理他。做饭时候听到他们在聊‘货’的事情,我听出了些不对劲。雷哥走后,我与左云谈话,希望他看在未出生的孩子份上,别做傻事,不然我就不跟他去领证了。
这晚,他在阳台抽了一晚上的烟。】
【2002年4月29日,晴天,腹部微隆起,肉眼都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我与左云都很开心。领证的事他没提,我有点失望。他塞给我五万块钱,我生气,因为知道他还在走‘货’,在一起三年,第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2002年6月6日,晴天,几个黑衣男人找上门,质问我左云的去向,将我绑了起来带走了,直到晚上才送我回家。 我可以确信,他们口中的‘货’是冰毒。因为雷哥死了,左云带着‘货’不知所踪,我觉得天塌了,不知是谁的电话,他们才将我放了。】
【2002年10月3日,晴天,少河来了,自从跟左云在一起后,我与他就没了联系,他知道了左云的事,一提到左云,我的眼泪就没停过,少河安慰我,他说愿意接纳我和孩子,只要我愿意跟他。我犹豫了,因为他憎恨左云,定不会真心待孩子,但我更害怕孩子以后会被人指着额头说‘毒贩子的孩子’。最终答应了少河,搬了家。】
【2002年12月17日,阴天,女儿出生了,少河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青婷。我心生负罪感,不知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我就是个软骨头,总是依赖着男人,但我却是直接在迫害另一个女人的家庭。】
【......】
将所有的日记看完,找不到任何破绽,似乎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青婷浑身冰冷,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她直接坐在浴缸里,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这是什么鬼剧本?这是什么鬼人生!她不要,通通都不想要!
她从小一直被当做私生女,被所有人评头论足,被人耻笑,被人看不起,被人扔过鸡蛋,这些她都熬过来了。
她一点都不稀罕什么姓氏,也不稀罕是不是市长的女儿,她只是想活得坦荡活得自在一些。
如今却被冠上小三的女儿、私生女、害死一名产妇的最魁祸首。顶着这个骂名活了二十年,她怨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自己竟是毒贩的女儿,这真他妈的狗血。
不小心触发了浴缸的出水开关,冰冷刺骨的水潺潺流出,但是里面的女人却无动于衷,她抱着笔记本,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随着水越来越多,没过她的腹部再到胸部。
青妤的话言犹在耳:“如果我是你,我就去跳海,死了一了百了。”
她闭上眼,伸展身躯,躺在了浴缸里。
不知泡了多久,全身已被冻得毫无知觉,嘴唇黑紫,像是被冻死的尸体,头痛得将要炸开,浴室门外似乎有人在试图开门。
没一会,‘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身着黑皮衣黑皮裤的女人直接将泡在水里的青婷拎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将她再拎出浴室,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床边的地毯上。
“少爷,她在泡冷水,四肢都被冻得僵硬了。”
青婷一动不动的躺着,两眼木纳空洞。
黑皮衣女人是华司远的手下——宫玦
华司远看了一眼地上混身湿漉漉的女人,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笔记本上。
宫玦接受到了主子眼中的意欲,立刻从青婷手里扯了出来,递给华司远。
笔记本已经湿透,有些字墨已经泡开,但依稀能看出写的是什么。
华司远盯着如同死尸的女人淡淡说道:“将她的衣服都脱了。”
青婷还穿着白天穿的衣服,衣服流出的水直接将地毯浸湿。
本就浑身冰冷的她,还包裹厚厚的湿衣服,再不脱掉,怕会被冻死。
宫玦虽是个女人,但动作却很粗鲁,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青婷的衣裤。
华司远并不回避,直勾勾的看着被挪到了干地毯上的女人,她依旧一动不动。
但能看得出来,她在发抖。
华司远使了个眼色,宫玦立刻将女人抱上了床上,扯过半边被子替她盖上。
“让管家煮碗红糖姜水上来。”
“是!”
“叫个女佣上来。”
“是!”
没一会,女佣来了,华司远让女佣将青婷的头发吹干,将湿了的枕头换掉。
“大少爷,用给夫人穿上睡衣吗?”
“出去。”
“是。”
女佣走后没多久,管家端着姜汤来了。
华司远让管家放在床头的方桌上。
他一边翻看着日记本,一边说道:“起来喝,别让我说第二次。”
青婷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头痛欲裂,稍微一动,感觉脑子都炸开,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我不喝,别吵我。”她清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攻击性,却惹恼了身边的男人。
华司远将日记本丢到方桌上,右手手掌穿过青婷的后脑,手臂一用力,直接将她上半身拖到自己身上。
青婷一阵晕眩,像是脑袋里面神经组织与脑壳分离,在相互碰撞,痛得她闭上眼。
突然有温热软软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唇瓣上,接着是灼热的液体流进嘴里,滑过喉咙,穿过心胸,暖暖的,她睁开眼,全是震惊。
闻着味道,她知道喝的是姜糖水。
但依旧像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之人一动不动,不想反抗,也没力气反抗。
直到一碗姜汤喂完,华司远才松开躺在他身上的女人。
青婷很难受,华司远推开她时的姿势是什么样子,她就依着那姿势未动分毫,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