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龙家沟迎来了历史上罕有的一次大旱。河流山泉开始干涸,早春播种的稻苗,全部死在了农田里。村长带领大家从百里开外的地方运来了水,但这点儿水浇地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并没有能挽回大家的损失。老百姓家里的存粮逐渐见底了,求神祈雨的仪式也好了好几回,大家开始日渐的恐慌起来。山间的野菜,甚至野草都快挖完了。树皮也被老百姓扒下来吃掉了。山里再也看不到野猪和野鸭的身影。村里面有些年轻力壮的人,开始带着行李,拉上家当,奔走外乡讨生活。剩下的都是年纪大的,身体不好的人留在家里,守着自己的田地和老屋,每天都是唉声叹气的。
龙大海家里也是一一片愁云惨淡。龙辰娘把米缸刮的吱吱响,最后一点儿米也拿来煮了稀粥。这粥清可见底,野菜也没有了。龙大海拿起旱烟袋放在嘴边,这才发现其实里面早就没有了烟叶。没办法,他颓然的把烟袋放到了一边,说:“孩儿他,。今年旱灾太严重了,我们的田里几乎颗粒无收,苗全都旱死在了田里。那哥儿几个已经带上家当到外乡去了,只有龙辰陪着我们,守着这老屋。我们俩年纪大了,但是龙辰还年轻,我心里寻思着,不行就让他跟他二叔一起到外地去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龙城娘说:“他二叔确定要去外地了吗?我这就跟辰儿说说,让他跟二叔一起走吧!我们俩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但辰儿还小,不能让他陪我们在这里等死。”老两口打定主意,简单的给龙辰收拾好了两件行李,然后就等着龙辰回家。现在龙辰照例每天到山里去,因为山里大部分地方都秃了。所以他要想找到一块隐蔽的,没有人的地方都要往山里走上好久好久。因此每天回家的时间必然也比平时晚了一些。
这天天黑透了,龙辰才回到家里。一进屋他娘就端出给他留好的那一碗粥。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把粥吃完,才跟他说让他和二叔一起去外地讨生活的事儿。林耀其实非常想离开这里,因为他的灵力已经修的差不多了,总这样天天往山里跑,多少会让人起疑心的。但是他总觉得,龙家二老毕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用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走了,置这二老生死于不顾。那也太不仗义了!所以龙辰对父母说:“爹,娘。我不走。哥哥们都已经搬到外地去了。我在走了,你们怎么办?我说过要孝敬你们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呀!”龙辰娘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有这份心,我和你爹就够了。年景不好,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跟二叔先去外地。如果那里好的话,你能安顿下来,再把我和你爹接去也不迟啊!”龙辰还要说话,只见龙大海大手一挥,说:“辰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听爹的,明天一早就跟二叔走。不用担心我和你娘,你和二叔到新的地方安顿好了,你再来接我们也不迟。”
林耀没办法拒绝,只能先答应下来。在这个村子里,二叔其实以前是一个行脚商人。走南闯北的,去过很多地方。相对村里其他的农民,二叔的家境还算殷实。
林耀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所以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使用法术打开自己的空间。他的空间里,半年前种植的那些蔬菜。饲养的那些动物全部都已经长长大了。他在空间里忙了一宿,弄了一些好储存的蔬菜。然后又制作了一些野味的肉干,拿了一些鸭蛋。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把这些交给了他的爹娘。
龙家老两口相当惊讶。现下家家都吃快不上饭了,辰儿这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多食物?林耀只能扯个谎说,是城里一个与二叔交好的商铺老板赊给他的。说好了他跟二叔出去做生意,挣到钱以后,连本带利还给那个老板。
林耀一再强调。如果老两口不把这些食物收下,他是不会放心和二叔一起走的。老两口听见他这么说,这才把食物小心的收到了地窖里。
天亮以后,林耀就辞别龙家老两口,跟着做生意的二叔一路走到城里去了
沿途的路上,林耀看见好多逃荒的人,一股脑儿的涌进了城里。还好二叔在城里有一位相交多年的商行老板。林耀和二叔一起来到了老板的店里。二叔以前常年帮老板在附近各个村里收集各种山货野味儿。商行忙的时候,二叔也会帮老板押着货,前往全国各地。所以老板对他很是看重。这回看他带了年轻的侄儿过来,也是很高兴的直接留在了店里做个小伙计。商行老板说:“小伙子看着很年轻,很是机灵。就现在我店里做一段时间的小伙计,熟悉熟悉业务。将来你就跟你二叔一样,帮助我往全国各地走走货。今年大旱,很多地方的粮食都绝收了。所以我这里的生意反而特别的好,不过要辛苦你二叔到更远的地方,去帮我收山货和粮食了。”林耀高兴的一口应承了下来,“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其实,林耀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希望利用到全国各地走货的时间,去寻访一枚灵石。古籍中记载有了这个灵石,再加上他所修习的功法,就能够扭转时空,这样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西周王朝了。
天不遂人愿,商行老板先把林耀安排到了他市中心的一个米店里当伙计。老板对林耀说:“你还年轻,应该多学习。跟商队走货的事儿,日后再说。况且连日的大旱导致米价暴涨,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也就急需人手。你这样的年轻人在这里刚刚好可以帮上不少忙。”于是林耀来到了米店工作。
这几天米店的存米是一天一个价格,而且每日限量供应。天还没亮,米店门口就堆满了排着队、拿着钱来购米的人。大家就等天亮,米店一开门,所有人就一拥而上,米店的大门几乎都要被挤掉了。但是,也就只有前几十人能买到米而已,后面的人即使再高声叫骂,米店掌柜的也只好出来跟大家道歉,说实在是没有货了,等到明天大家请早吧!
刚开始林耀也以为是因为旱情导致的粮食奇缺,半个月后的一天,掌柜看林耀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米店的工作。所以就带他学习新的项目,去库里盘货。林耀 跟着掌柜一路来到了后院的仓库,这才发现库里的米堆的像小山一样,卖给全城的百姓都不成问题。这时他就问掌柜:“掌柜的,既然我们有这么多货,为什么还让那些买米的人天天在门口叫骂砸门,限售几十份,有钱为什么不赚呢?”老掌柜嘿嘿一笑,对着林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商人讲究一个囤积居奇。现在旱情严重,粮食严重减产,老百姓都吃不饱,所以我们卖出的米限量,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那我进价低的米就可以在限量的时候抬高售价再卖出去。这样抢的人越多,米的价格自然也就越高。”“那别的米店如果正常售米的话,大家不就都到别的店里去买了吗?”林耀不解的问。“我们老板掌握着这个城市基本上80%以上的米店生意,并且老板还是本市的商会会长。你说,其他那几个小的米店能不跟我们一起抬价吗?再说了,有钱赚为什么不赚得更高?你别看我现在每天的销售数量比平时减少了不少,但是我的收入却大大提高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我的米,现在价格非常的高。即使这样,他们拿着钱、排着队还不一定买得着。越是买不到心里就会越急,价钱自然是越是水涨船高。年轻人,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的门道儿多着呢!平时就多看多问,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哦,原来是这样。”林耀心想。“那些买不到米或者是手里没有那么多钱的人,怎么办呢?”“那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事儿了。”老掌柜捋着他的山羊胡子说,“这年景不好,我们只能先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别人的事儿,我们操心不来。”林耀出身皇族,从小就被教导,要心系天下,爱民如子。老掌柜的会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原来天下只是统治者的天下,老百姓只关心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隔天在林耀卖米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个老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颤颤巍巍的站在队伍的最后。一开门的时候,大家如潮水般一股脑儿的往里涌,小姑娘被挤的摔了一跤,老人也被挤到一边。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小姑娘了,拼命的往前伸着手,嘴里喊着:“掌柜的,卖我一些米吧!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但是拥挤的人群丝毫没有谦让他的意思,老人被挤到了一边。米店所有限量的米,顷刻之间销售一空。随着众人散去,老人带着孩子,颓然的顺着墙壁,坐到了地上。孩子懂事的把老人被挤得凌乱的衣裳整理好。老人也抚摸孩子的额头说:“妮儿,爷爷再带你到别家店去看看。”小女孩懂事的点点头,扶着老人准备离开。
林耀赶紧从店里跑出来,叫住了老人,对他说:“老人家,我这里还有一些剩的碎米,你要吗?如果你要的话,我便宜卖给你。”老人听罢,连连点头,“谢谢你,谢谢你,小伙子。你救了这孩子的命啊!”“没关系的,现在米店的米已经售罄,你带着孩子到后门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们。”林耀这边收拾完,趁掌柜的不注意,就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他把每日米店卖完以后,剩下的碎米,装了半袋子,都拿出来给老人。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钱来,交给林耀,说:“这是我全部的钱了,小伙子你看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那你就把米拿回去一些,给我一点儿就行了。”
林耀一手接过钱,一边面对老人说:“这些钱够了。老人家,快带孩子回家去吧!”目送老人离开后,林耀关上店门。他掂着手里的钱袋子,回到了柜台前,迎面正遇上了掌柜那探究的眼神。于是林耀把手里的钱袋子交给了掌柜说:“掌柜的,我把咱们店里每天打扫时,剩下的那些米渣子都收在了袋子里。刚刚看到有一个老者带孩子来买米,我就把这些米都卖给了他们。”老掌柜听后,向林耀投去了赞赏的眼神,“小伙子不错,心地善良,而且肯动脑筋。这些米渣子平时我们也是扔掉喂猪,现在这些米渣子居然也能卖出钱了,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林耀以为老掌柜会批评他,没想到老掌柜居然很赞成他的行为。林耀眼神一亮,趁热打铁的对老掌柜说:“掌柜的,现在灾情严重,好多穷苦的老百姓都吃不上饭。我们在这里做生意,除了賺钱以外也是需要口碑的。要不,我们就把市面上所有店里的剩米渣子全部都打包在一起,做成稀粥再低价卖给那些穷人。让老百姓能吃得上饭,不至于饿死。这样既处理了店里的剩米渣子,又增加了收入,也不会冲了我们自己米店的生意。并且还能博取一定的善名,让老百姓认可我们的店,将来生意也会更好做。”
老掌柜看的林耀,说:“这个事儿不是小事,你先别着急,等我跟老板商量商量再说。”林耀这一等就是好几天,这几天掌柜也忙的见不到人影。林耀心里着急,却没有人可以说,只能把一腔热情都放在修炼灵气上,以至于他灵力大涨,现在只要找到灵石,就可以开启扭转时空之术了。
一天早上,老掌柜让店里的伙计传话来,让林耀来商行一趟。于是林耀收拾好店里,换了身干净衣裳,一路小跑着去了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