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门,采苓当门而立,小姑娘今天穿了窄袖春衫,长裙款摆,显得丰盈,身材相当动人,鸾带将小柳腰勒得如同蜂腰,因而胸围显得更为突出。
南明也不禁多看了两眼,采苓见他注目自己,不禁两颊飞红,正待发火,眼见迅哥儿也跟着走了出来,小姑娘一扭头,当先走了出去。
只听得南明懒洋洋的在身后说道:“走这边啊!”
小姑娘头也不回,继续前行,行了几十步,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南明和迅哥儿的背影正拐过街口。
小姑娘气得咬碎银牙,没奈何只得一跺脚,转身又跟了上去。
姥姥在一旁摇了摇头,跟下人吩咐了几声,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南明带着迅哥儿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穿过一条巷子,来到大街上,采苓小姑娘气鼓鼓的跟在后面,迅哥儿几次回头使眼色,让她跟上来,小姑娘也不理他。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上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可怜小姑娘一生尽在病榻,哪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一时间眼花缭乱,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好。
走了几步,一个街边小摊的摊主嗡声嗡气的叫道:“小姑娘,你看这头花可漂亮了,你买一个戴着,可好看了。
小姑娘一歪头,吓了一跳,只见一条巨蛇盘在个摊子后面,摊子上铺着一束束的鲜花,红的紫的绿的蓝的都有,有好几种花枝上还坠着一颗颗的露珠儿,更神奇的是,其中还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那头大蛇吐出蛇信,灵巧的卷起一束花来,蛇头一伸,来到采芩面前,也不见他张嘴,声音就从蛇腹中传出:
“小姑娘,这是南边青木之森里特产的天铃草,天然就有美颜定神之功效,长年放在室内,可让肌肤滑嫩,驻颜添寿……”
迅哥儿回头一看,采苓停在了巨蛇了摊子前,赶紧上前将她拉至身后,盯死头巨蛇:“埃德加,你想干什么?”
巨蛇歪了下嘴角,做出丝丝声:“我卖东西呢,小鬼,你少阻碍我的买卖,再这样,我就吃了你,大不了我不进这城!”
南明看了一眼它卖的玩意儿,这几株花草他也没曾见过。
迅哥儿硬拉着采芩走开,采芩虽然有些不悦,但也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那大蛇吐着信子,发出丝丝声,一双坚瞳冷酷的盯着三人,终究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见采苓生气,迅哥儿解释道:“埃加德的东西用了上癮,上次也是有几个人不知道,用了它的东西,不得不经常来找它,后来我偷偷跟着,看到了它带着这个人出到城外,化做跟它一样的大蛇。”
采苓回头看了看那头丝丝吐信的大蛇,觉得自己还是站直的行走好些。
可是还没完,几人一路沿着大街往南走,刚开始采苓还是沉默了一小会儿,拐了个弯,见到大蛇埃加德之后,采芩手中拿着一把零嘴,一边又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可怜的迅哥儿身上仅有的几个银钱花完了不说,还得应付小姑娘层出不穷的问题,南明倒是觉得亲切,太乙也是个话唠,声音还没小姑娘好听,这让他又仿佛回到了山上。
三人都是小孩心性,不一会儿就打成一片,这不又为了左拐还是右拐吵成一团。
小姑娘想去看些杂耍,在东面,南明却要去到西边吃东西,两人争了几句,迅哥儿弱弱的劝了几句,哪能劝得了?
最后还是南明带着迅哥儿走前,小姑娘气鼓鼓的在后,好在到了吃食街,购了些零食,小姑娘也就破憎为喜。
三人逛了半天,一路倒也热闹。
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好小子,你居然还敢来!”
一只巨掌迎面劈来,抓向迅哥儿。
原来,三人不知不觉又逛回了南明初遇迅哥儿的大街上,有人认出了迅哥儿,愤然出手,便要将之拿下。
可怜迅哥儿一路被吵得头昏眼花,一个不留神,便被抓了个现行。
迅哥儿一塌肩,本能的就要溜之大吉。才起了半步,想起身后还有个采苓,便硬生生的刹住身子,架起双手,想要挡住这一击。
后面的采苓,可没料到前面的迅哥儿陡然停下,直直的撞上去,两个人变成了滚地葫芦。
出手的家伙也只是个小喽啰,没什么厉害功夫,面前的人一倒,他也被绊倒,三个人滚成一团。
南明看了不想出手,甚至觉得有些搞笑。
只是那家伙的叫声惊动了其他的人,转瞬七八条人影围了上来,南明探手打出一粒圆溜溜发光的珠子。
珠子离手,化做七八道光华,扑过来的人七八道人影,连地下连滚带爬的家伙一起,不多不少,每人分了一道。
这一道光华打在每人头顶,几道人影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躺在地上。
路边有人惊呼:“开天珠”
南明有些得意:“还是有人能认出宝贝来。”
他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羊头正捻着自己几缕山羊胡须,一副高人的模样。
南明忍住了给他一记开天珠的冲动,上前把迅哥儿和采苓拉了起来。这时候周围的“人”起越来越多了,这才一会儿功夫,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大街之上。
南明拉着两人正准备离开,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狮子头站在尽头处,目光森然的望着三小:“小家伙,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没等狮子头再往下说,南明笑道:“想走,那还不容易!”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迎风一晃,那物见风就长,顷刻间长成门板般大,四四方方一块,朝着狮子头当头砸下。
狮子头摆了个“举火烧天”的架式,双臂交叉过头,接住了这块板子,
南明见一击无果,又见那人凭了肉身硬接了自己的宝贝,暗自在心中为他树了个大拇指。手上却再捏了个法决,刹时间那物件便重了几十倍。
狮子头本是凭借了一身的铜皮铁骨在这一带耀武扬威惯了,这次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他这个地头蛇寻找迅哥儿,这不,生意刚刚接到手,小家伙就自动送上门来。
他本来以为这也就是个手到擒来的小事,结果其中有一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法,把自己的手下全打趴了,没办法,只好自己亲自出马了。
结果他发现,很不幸他踢到铁板了,他一见南明施法,就觉得不妙,要知道一般的种族,打架也就是拼的身体素质,到了会用异能用法器的,最少也是几千人的头目了。
狮子头双臂一触门板,心中一定,这东西不重,以他的体格,再来个七八块也没问题,他鼓动全身力量要击碎了这件法器,好让周围这些人,看看狮大爷的厉害。
下一刻他就悲剧了,几十倍的重量往下砸来,将狮头人生生的砸进了土里一尺多深,砸得他筋麻脚软,半晌动弹不得。
这还不止,南明的“法宝”岂止这么简单?南明散去手中法决,那门板型的“法器”轰然散开,化做满天尘土,兜头就把狮子头淋了个透。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器”,只不过是用干燥的泥土压成的一块超大号的板砖!
可怜的狮子头,本来他头上的毛发就多,油光瓦亮的尽显高手风范,这一下灰头土脸就如同一只土狗。
狮子头本能的甩了甩头,一阵辛辣的气息冲进了鼻端:“啊啾,啊啾啊啾……”
一时间喷嚏声四起,整条街几乎无人幸免,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在扬起的尘土里居然还被掺进了大量的辛辣料。
“啊啾,啊啾。谁在背后骂我来着……“,南明三人已经远离了作案现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不停的打喷嚏。
不错,三小也没能避免,逃走的时候狠是吸了几口加料的烟尘,这一路三人都是打着喷嚏过来的。
南明有些灿灿然,他也没想到”泰山决“加上”爆散咒“配合”板砖“这么好使。
”下次回去做个超大号的,弄到太乙的道场里去试试,或者,去广成子那儿?“
一边美滋滋的幻想着整蛊太乙,一面带着打喷嚏打得泪眼汪汪的两小,回到了姥姥家。
才进门,就听到姥姥在里面打喷嚏:”啊啾,啊啾……“
”姥姥,啊啾,你没事,啊啾……吧?”采苓有些担姥姥的身体,提高的声音问道。
“没事,啊啾……”黄姥姥从里屋走了出来,作出惊讶的样子:“怎么就回了,啊啾……”
南明给自己使了三遍“清心咒”,这一路才没跟着采苓一样喷嚏打个不停,至于为何不给迅哥儿和采苓用法术止咳,当然是南明大爷想看两人的笑话啦。
姥姥刚刚走出去,迅哥儿打了个喷嚏,身子一软,人就倒了下去。
南明手快,一把就拉住了迅哥儿。
采苓急忙转过来,扶住迅哥儿,拍了拍他的脸:”啊啾,迅哥哥,你怎么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小姑娘都带了哭音,她可吓坏了。
南明握住迅哥儿的脉口,仔细的号了一下,觉得迅哥儿脉像平稳,好像也没什么事。
姥姥快步走了过来,对南明稍一躬身,伸手一手一个,扶起采苓和迅哥儿来到屋内,将迅哥儿放在一张桌子上,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下少年。
过了半晌,姥姥带着疑惑,请教南明:”仙长,您可知道迅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南明一摊手:”看起来,迅哥儿一点事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不醒。“
采苓这才回过神来:”都是你,撒了一把毒药,让大家都打了半天的喷嚏,迅哥哥是被你毒到了!都怪你……“
南明没理她,走到桌边,拿起迅哥儿的左手,输入一缕法力,花了一刻钟,在他身体里走了一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迅哥儿就像睡着了一般。
姥姥劝了采苓几句,两人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再打过喷嚏了。采苓还不觉得什么,姥姥对眼前的少年越来越琢磨不透,太莫测深高了,她也觉得迅哥儿是中了某些她不知道的毒,要解开,还是要靠南明。
姥姥走到南明旁边,恭敬的说:”仙长……“
”咕咚“一声,姥姥回头一看,却是采苓也滚倒在椅子边上。
姥姥回头将采苓也放在桌上,亏得桌子大,放了两个人还绰绰有余,南明和姥姥在桌子两边,你望我我望你……
还是姥姥打破了沉默,她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仙长,您有事请别责怪小孩子,您责罚老身就好了……求您,放过他俩吧,老身求您……“
南明有些烦这老家伙:”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你别老是跪跪跪的,你起来。“
南明伸手拿出一个瓶来,瓶里装的就是龙涎香,他打开瓶子,把瓶口放在迅哥儿鼻端下,一股异香立马弥漫至整个屋子。
”啊啾&……“迅哥儿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下一刻,采苓也悠悠转醒。
”幸不辱命“南明对姥姥笑道。
“不辱使命”广成子暗暗松了口气。他施展土遁来到地面,又施展遁法回到洛莱的房子里,心里一松,脚下打了个趔趄,他赶紧传音,招呼洛莱:
“师弟……”
洛莱正在细细的寻找,他也不赖,正前往的方向,正是姥姥的那所房子,虽然还没有明确目标,但大致的方向是找对了。
洛莱听到大师兄的招呼,也借遁法赶回了房间,看到广成子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这哪还是往日里的广成子:
只见广成子汗出如浆,道袍已经湿透,披头散发,道簪也歪在了一边,一只脚撂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坐在桌边大就着壶大口喝水。
洛莱如临大敌,伸手结印,连布下自己最得意防护法术:“山雨东楼”,想了想,还是不满意,又加了两道,把这房子保护得密不透风。
广成子心里感激,却也有些好笑,自己也只是一时有些脱力罢了,哪知洛莱这么如临大敌。
他跟洛莱道:“没事的,洛师弟,我只是一只脱力罢了,调息一阵子就好了。你坐下来,帮我护法。”
洛莱听言,便来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他想起一事:“你刚刚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