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昭并没有按照吴能的话，第一时间赶到公司，原因很简单，距离上班还一个多小时呢。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而后坐在桌子上，边看凌浅陌的纸条，边吃早饭。
她的字很娟秀，便签上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铃铃铃……】
“喂，……吴总监啊，对对，已经出门了，正在往公司赶。……唉呀，地铁人太多…信号…不…好……”
古月昭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开到飞行模式。
他连上WIFI，给秦筱筱拨了个语音。
“筱筱，要不要吃早餐，我给你带过去。”
“真哒，嘻嘻，那我想吃小区门口那家煎饼果子。嗯，两个鸡蛋，不要葱，不要香菜，吃辣。”
“好，我一会给你带过去，到了一楼给你打电话。”
古月昭挂了电话，又花了点时间洗了个澡，这才慢悠悠地出门。
当他把热腾腾的煎饼交到秦筱筱手中的时候，距离上班还有8分钟的时间。
古月昭打完卡，直接进入研发部的专属电梯。
【滴！】
【身份识别，研发一部，古月昭】
“喂，吴总监，我到公司了，提前5分钟到达，您在哪？”
“怎么这么久…算了，赶紧过来，我们都在会议室。”
古月昭溜溜达达地来到会议室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拢了拢头发。
会议室里坐了两组人，吴能带着自己的几个跟班坐在一侧，另一侧是几位西装革履的光头，凶巴巴地，看起来十分违和。
吴能见到古月昭进来，立刻冲他招手示意。
“赶紧过来，这几位是“老干爹”拌饭酱的市场部代表，过来谈合作的。几位领导，这是古月昭，昨天应该是他跟你们联系的。”
“各位领导好。”
为首的一个光头将手中的文件夹一合，略显不满地开口道。
“吴总监，我们不管昨天谁打的电话，你们华兴这么大的公司，要说话算数吧。咱们口头协议都已经谈好了，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签合同交预付款的。怎么听你的意思，完全不知情呢？”
吴能满脸堆笑，连忙点头称是。他将身子往古月昭旁边侧了侧，压低声音耳语道。
“古月昭，你搞什么鬼？我电话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停过，全是来谈合作的。可我什么都不知情啊，都气跑三家了……”
“吴总监，我这都是为你好啊。公司不是有规定吗，谁谈的合作，谁拿主要提成。”
一说到提成，吴能立刻紧张起来。
本来研发部是不涉及这些工作的，谈合作是市场营销的事情。但自从吴能上位之后，特意找了自己的直属领导，硬要在这块蛋糕上切上一刀。
没办法，他本身没什么专业知识，如果不靠这些旁门左道，连口汤都喝不上。
吴能咧着嘴，一脸苦笑。
“别废话了，眼前这单赶紧想办法帮我拿下。”
“那提成算谁的？”
“你的你的！这单是你的！”
“好，多谢吴总监慷慨。”
古月昭站起身，非常有礼貌地伸出双手。
“各位老干爹好，我老爱吃你们的拌饭酱了。”
“呵呵，小伙子，我们老干爹市场占有率可是第一名啊。”
“那是当然，你们牛肉酱都是老汤现熬，用的辣椒也都是南疆最强的红赤椒，从材料上讲，绝对是市面上数一数二的。”
“呦呵，小伙子，你挺懂的嘛，产品特性比我们还熟。”
“不瞒您说，我从大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吃咱家的产品。无论从市场占有率，品牌知名度，还是国民认可度，咱老干爹都遥遥领先。”
古月昭几句话，把大光头夸得喜笑颜开，将先前的戾气一扫而空。
他搓了搓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对古月昭说道。
“行，小伙子，就冲你对我们产品的了解，这合作咱们能继续聊下去。我就问问，昨天提的那些条件，你们能不能满足。”
古月昭一侧头，微笑着看着身边的吴能，问道。
“吴总监，请问您昨天是怎么跟人家聊的？”
吴能一愣，硬撑着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古月昭，你耍我是吧，我哪知道你都跟人家聊了什么？”
“你不知道，那我怎么谈？”
这下吴能彻底无语了，他强压心中怒火，低声恳求道。
“古月昭，算我求你，只要把眼前这几个光头给我对付明白就行。”
古月昭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吴能，他转回身，对着为首的光头继续言道。
“这位领导，我们目前计划新推出一款产品，对标特维斯的《炼狱》链接设备。不过目前产品还在论证期，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见到第一批样品。”
“那个我不管，不是你们说的吗？可以提前打广告，然后做捆绑营销。”
“没错，这些方案都是我们吴总监想出来的。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直接走赞助的线路。比如由我们开放一个授权，你们直接出限定联名款。广告词都替你们想好了【老干爹，体验炼狱的滋味】。画面可以用辣酱铺满背景，做成地狱熔岩的样子，再整一条恶龙，口吐烈焰改成口吐辣酱。如何？”
【啪！】
光头重重地一拍桌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没错！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把牛肉辣酱和熔岩绑定在一起！小伙子，你太懂我们了！”
啪啪啪！有他带头，身后的其余光头都齐刷刷的鼓起掌来。
“啥也别说了，就这么办，现在签合同，我们这周末就能把预付款打过来。”
光头站起身，跟古月昭握了握手，然后领着自己人，扬长而去。
吴能张大嘴巴，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
“这都行？这种方案随便找个实习生都能做！”
“好了吴总监，这单谈完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自己工位去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古月昭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将对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用什么话术，如何投其所好，他都了然于胸。
可吴能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有自己的想法。
他本想把古月昭留下帮忙，但看到谈得如此轻松，不免又有些心动。
如果后面的合作商，都是如此简单地要求，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栓一条狗也能把合作谈成了吧。
【铃铃铃……】
“喂你好，啊对对，我是吴能……”
吴能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手中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从昨天到现在，他的手机基本就没消停过。
他朝着古月昭甩了甩手，示意其离开。
吴能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几百名供应商，就算瞎猫碰死耗子，多少也能签几个。
按照部门业务提成计算，最起码那丢失的十万块钱是肯定有着落了。
古月昭刚出会议室的大门，迎面就碰上研发部的老大郑元良。他手中拿着一只黑色包裹，带着一脸的兴奋。
“呦，小古，我正说去找你呢。给，这是我托关系从特维斯供应链上拿到的部分设计图，还有一些被否定的样品组件。你们赶紧拿去拆解，尽快出一份报告给我。”
古月昭一愣，接过包裹看了眼。
“老大，这个事要拿给吴总监决定吗？”
郑元良刚想说些什么，又突然把话噎了回去，他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你直接拿去实验区吧，吴总监那边我去说。记住，报告要快，最好这几天就出结果。”
“好的老大，你放心吧。”
“嗯，你自己在飞信群里找一下莫北，让他领你进实验区。”
说完，郑元良拍了拍古月昭的肩膀，而后直接走进会议室。
古月昭耸了耸肩，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朝着实验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