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下班的时候，古月昭终于打完了最后一通电话。
战绩斐然，一个下午打了近80个电话，谈成口头意向合作62家，其中同意缴纳预付款的企业居然有18家，总金额将近2000万。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按照古月昭自己的计算，如果把名单中所有的企业都联系一遍，参照他的成功率，光是预付款这一项，就要破亿。换算成货款总额，差不多要做出50亿左右的营收。
“嗯，按照0.5%的项目提成，研发部未来几年的奖金都不用发愁了。”
当然，做这一切，包括预留的电话和联系方式，古月昭都是以吴能的名义去谈的。
“好了，吴总监，接下来就看你如何应付这些企业了。”
送上门的买卖自然有人愿意做，可是一下子来几十家，并且都来找同一个人，那工作量就可想而知了。
有钱赚，吴能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业务提成打水漂，自然要一家一家应付。
但前期所有内容都是古月昭谈的，想要继续锁定用户，就要看吴能自己的本事了。
只不过，当他做完这一切，至少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完成所有的工作后，古月昭先是给秦筱筱发了个消息，然后在门口的咖啡厅等她。
“筱筱啊，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凌总为什么会突然约我。”
“没事，古哥，吃饭的事无所谓的，晚上我自己去吃食堂就行。”
“这些咖啡你先拿回去，给你那些小伙伴分一分吧，等明天咱们再约。”
古月昭点了六杯咖啡，交给秦筱筱。
刚把人送走，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凌总好。……在哪？啊，我看到你了。”
古月昭挂了电话，走向一辆红色跑车。
凌浅陌站在车前，一甩长发，嫣然一笑。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挺好，吴总监给我布置了一些工作，内容充实，我很满意。”
听到古月昭的回答，凌浅陌略微有些诧异。
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随即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
“走吧古先生，我请你吃饭。”
两人沿着四环一路向北，来到一家欧式餐厅。
“凌小姐，您的座位已经预留好了，这边请。”
侍者非常有礼貌的将二人引到餐厅一角，看的出来，凌浅陌是这里的常客。
她将菜单递给古月昭，动作十分优雅。
“古先生请。”
“不用客气，凌总请客，我自然是客随主便了。”
不是古月昭矫情，而是他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就算能看得懂菜单，也不知道点什么才好。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凌浅陌微微一笑，将菜单递给一旁垂手站立的侍者。
“老样子吧，对了，把我存的那瓶红酒一起拿来。”
听到要喝酒，古月昭微微一皱眉。
“不好意思凌总，我…酒精过敏。”
“是吗，那太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古先生会开车吗？”
“额，我C2本，只能开自动挡。”
听到他的回答，凌浅陌掩着嘴轻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很少听说有男孩子考C2本的。没事，我的车是自动挡，这样也不用找代驾了。”
“凌小姐，请问您今天请我吃饭是为了……”
“古月昭，国际庄2010年中考状元，高考以698分的总成绩复读，第二年只勉强过了三本线。23岁东昌大学毕业，而后回家入职环宇精密，在职研究生。疫情期间被未婚妻退婚，沉寂三年，然后通过导师的介绍才给我们华兴科技投了简历。”
古月昭一愣，万万没想到凌浅陌会说出这种话。
毕竟谁都有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凌小姐，我觉得私人问题，不会影响到我的专业水平。”
“你不要多想，背调是正常程序。你今天也看到了，你所入职的研发部，接触的是华兴最前沿的项目，我们要确保每一位员工都是透明的。”
“是吗？那既然这岗位如此重要，为什么还会有人想着中饱私囊，买官卖官呢？”
古月昭有些不悦，他不是对背调有意见，而是不喜欢凌浅陌这种轻描淡写揭别人伤疤的方式。
凌浅陌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体靠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盯着古月昭看。
“凌小姐，看样子你是知道吴能的事了。”
“我自然是清楚的。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的？”
【哗啦啦……】
侍者推着餐车来到两人桌边。
“不好意思，给您二位上一下菜。”
古月昭刚想说些什么，见到有外人在，只好闭上了嘴。
他现在有些郁闷，感觉自己正在被眼前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现在有种冲动，想掏出手机，立刻找几本PUA大全学一下，然后华丽地扳回一城。
“菜上齐了，凌小姐这是您的酒，请二位慢用，有需要再叫我们。”
侍者微微欠身，然后推着餐车离开了。
凌浅陌端起眼前的红酒，优雅地晃动着酒杯，透过殷红的酒液，看着古月昭。
“古先生，你要明白，一家公司也是一个小型的王国。越是庞大的企业，越讲究站队。”
古月昭一皱眉头，沉声道。
“凌小姐的意思，吴能不是你的人，暂时不能动他对吗？”
“古先生很聪明，一家公司，不会因为一个岗位就牵动分裂董事会。再小的宠物，也是有主人饲养的，不是吗？”
“凌小姐，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今天找我来，究竟是为什么？”
凌浅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按住杯底不停地在桌面晃动。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久。
“任伯马上就要退休了，爸爸想让我接管公司。可从回国到现在，董事会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明确支持我的。”
古月昭没有接话，他知道对方还没有讲完。
“我需要组建一只自己的队伍，一只完全忠诚于我的骨干力量。可是，我没有什么时间再去培养他们，那些人已经开始选择站队了。”
凌浅陌抬起头，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抹嫣红，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古月昭，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跟别人不一样，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吴能背后那肮脏的交易。但我清楚一点，他斗不过你。而且连与你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凌小姐，今天才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你确定吗？”
古月昭有些无语，凌浅陌明显有些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这一杯倒的量，还学别人喝酒？”他心中暗暗吐槽。
不过很明显，凌浅陌略有些亢奋，说话的声音也不再刻意压低。
“古月昭，你很特别。我查了你所有的资料，你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参与过任何与脑机研究有关的项目，可你为何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就连安德沃德也给你回信了……”
凌浅陌似是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将剩余的红酒喝干。
“他们官网那个答题我也尝试过。哼，我考了8次，最好成绩才21分。你居然是满分？而且也才用了一个晚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堂堂桥剑大学的神经学博士，居然还不如你一个昌大的毕业生？”
凌浅陌自嘲一笑，低下头，不再言语。
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站在古月昭他们桌前。
“陌陌，你怎么在这？我可找了你整整一个礼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