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在看古月昭，凌向东也好奇地把头转过去，问道。
“这位同事有些脸生啊，是新入职的员工吗？”
“凌董你好，我叫古月昭，今天第一天上班。”
“很好，华兴欢迎你的到来。那么请你谈一谈自己的感受吧。”
古月昭一愣，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诸位同事好，既然如此，我就来简单谈一下使用体验吧。”
他站起身，朗声开口。
“首先是佩戴感受，特维斯的工业设计很强，机身大量采用钛合金和碳纤维作为支撑，所以重量并不沉，佩戴起来不觉得碍事。”
“其次，它的内置屏幕分辨率奇高，应该是采用超距视网膜屏幕，没有感觉到任何颗粒感，场景还原十分真实，如同现实世界一样。”
“然后就是内容。听在场店员介绍，由于没有安装接入设备模组，我所看到的所有画面，都是提前录制好的。但他们保证，与实际游玩的时候是一致的。”
“切……”
古月昭话音刚落，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不屑。
他听出来了，出声的就是吴能。
古月昭不以为然，继续补充道。
“可能有人觉得我的话有点夸大其词，但从公开的数据模型分析，特维斯的设备的确能做到这一点。”
咳咳，凌向东附近传来了两声咳嗽。
古月昭一愣，稍作停顿，见没人反应，才继续说道。
“当日的体验，整体安排时间不过5分钟。这期间，我通过内部影像的方式，浏览了游戏中三处预设场景。虽然短暂，但整体的真实感和沉浸感，是我以往完全没有遇到过的。”
他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大家也看到了，图片中的确就是我的真实反映。由于画面太过于逼真，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身处在《炼狱》当中。”
“那你认为，特维斯的这款产品，怎么样？”
坐在凌向东旁边，一位领导模样的人，开口问道。
“单纯从工业设计角度讲，的确不错。而且看得出，已经预留了接口模块，为后期的脑机结合做了充足的准备。”
那人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古月昭坐下。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老凌，那我就先讲两句？”
凌向东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侧过头跟秘书耳语着什么。
“首先，我还是要传达一下集团对于咱们研发部的指示。”
“第一，继续与医科大学合作，深入探索大脑植入芯片的可行性。第二，做好基础研发，完成论证，尽快确定二次整合的方案。第三，结合最新的政策法规……”
刚听前两句，古月昭觉得还有些意思，可越到后面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20分钟后。
“总之，我们要紧密团结在以凌向东董事长为核心的领导班子身边，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工作当中。好，我讲完了。”
啪啪啪……场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出乎意料，那位吴总监居然鼓得最起劲。
“好，那么接下来还是讨论下周末的那个问题。”
凌向东重新拿回了话语权，对着郑元良继续发问。
“让你们确定的方案有结果了吗。”
“报告凌董，我们研究过，直接从特维斯购买授权，然后自行开发UI界面，是最快也最节约成本的方式。”
“还有呢？”
“另外一种就是自行研发脑电波捕获技术。可从时间角度来讲……不划算。”
“如果放弃自主研发，那岂不是又跟当初的芯片一样，关键时刻被人卡脖子？”
一位研发部的同事直接开口，看样子，他们内部并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顿时，场内讨论声四起。
凌向东见状，抬手向下压了压。
“自主研发是肯定要坚持走下去的，集团已经预拨了相应款项，保障研究经费的充足。所以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他将手中一份文件打开，用手点指。
“现在要求的，是你们研发部尽快拿出一套整合方案来。集团决定，先走授权的线路，然后等着自主研发有所突破后，再转移重心。目前要做的，是你们能够确定自研的比例，以及核心技术。”
“凌董，目前脑磁场捕获最基本的元器件有三个。包含核心算法的解码芯片、磁场发生器以及脑电波信号捕捉天线。这里面芯片需要单独采购，算法倒是可以参考安德沃德的公开数据编译。然后是磁场发生器，这个是根据《炼狱》开放端口特别指定的，所以只能走采购。至于最后的脑电波信号捕捉天线……”
郑元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事，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我们缺少相关方面的人才，如果硬要走研发路线的话，周期会很长。”
“也就是说，三个元件，都要采购了？”
“没错。”
凌向东一皱眉，表情十分凝重。
“诶呀老凌，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不就是多花俩钱的问题吗。直接去特维斯，把整套解决方案都买过来不就行了。反正也是过渡期，几年而已。”
“可这样做，所有底层数据都归特维斯，这不就相当于给他们做嫁衣了吗？”
“那能怎么办，谁让咱们没人才呀！”
孟正德双手一摊，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
凌向东点了点头，表情也略有些无奈。
“谁说咱们没人才呀，这不刚招了一个搞基础研发的新人嘛。”
吴能冷不丁地插了句嘴，声音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他朝着古月昭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
“嗯？这位新同事原来是做什么的？对这方面有研究？”
凌向东显然有些意外，虽然知道那俩人在唱双簧，但也想借机了解一下新人。女儿凌浅陌可是当着他的面，不止一次提过古月昭这个名字。
古月昭心中冷笑，原来吴能是在这等着他呢。
从刚开始的那声不屑，他就知道这孙子一定会找机会奚落自己。
看得出来，吴能与那位副总一唱一和，就是准备把自己架起来，来个下马威。
他站起身，走到郑元良的身边，把一个U盘递给他。
“麻烦您帮我打开，里面有一份昨天整理好的材料。对，这个文件夹…好的谢谢。”
古月昭站到大屏幕前，整理了一下衣领，朗声道。
“各位领导，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古月昭，前环宇精密三级研究员，主攻微电子信号传输方向。在环宇期间，做过大量超微短频天线设计。虽然这些跟脑电波研究不是一个领域，但整体原理还是一样的。”
“脑电波属于生物电，是大量神经元同步发生的放电位总和。这种放电量极低，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捕获。所以，我大胆地提出一种设想，用超微波天线的设计思路，以释放磁场的方式，解析脑电波的波形图。”
他指着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表格，继续说。
“这两天，我研究了特维斯与安德沃德的公开数据，他们提出了一个开源公式，可以大大提升对于微磁场变化的解译速度。”
“在这里，我要引入一个概念，【即视感】。”
“举个例子，凌小姐，请问你有没有什么时候，会突然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仿佛曾经发生过一样，而且还能预知未来几秒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问凌浅陌，是因为古月昭现在只能找她。没办法，跟别人都不熟啊，万一来个拆台的怎么办。
凌浅陌一愣，思索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光是她，在场也有其他人频频点头赞同。
“没错，这就是即视感，所以，我接下来会利用这个概念，继续讲解我的设计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