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苇后来才知道,这位医生是心外科的权威,是柏家的世交,柏宴专门请了来给她妈妈做手术。
办理住院,请护工,请来权威专家。
他好像证明了一件事:他在,真的有用。
这可就又回到江一苇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来了:狗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礼貌周全地跟江舒美告辞,江舒美示意江一苇去送送他。
江一苇实在是看在妈妈生病,不想让妈妈操心的份上,忽然,绝对不会给狗男人好脸色的。
也没真打算客客气气送他,到了外面,她拿手机转钱给他,住院费连同护工费一起,转给他的只有多的,而且转的支付宝,搜他手机号码搜出来的账号,转好立刻把他拉黑。
操作完这一系列后自觉亏大了:她还没领到工资呢!先倒贴钱给老板了!
“跟我用得着这么客气?”他看着手机里的到账短信,站在电梯门口问她。
她脸臭得一比,“不然呢?等你从我工资里扣吗?”
他怔了怔,笑,“你倒是很了解我。”
江一苇冷哼,“万恶的资本家!”他不资本家能只给她开5000一个月?5000还不够扣今天的账!
他看着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内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资本家的目光,一看就不怀好意!
“我在琢磨……”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为了对得起万恶的资本家这个名号,是不是应该马上让你滚回去上班,不允许请假?”
嗯?江一苇横眉冷对他,这还真是资本家干得出来的事!
柏宴轻叹。
江一苇:???叹什么气?
“行了。”柏宴轻道,“安心照顾妈妈吧,等妈妈康复了再回来上班,嗯,为了表示我这个资本家的人文关怀,请假不扣你钱,以及,我会常常来看望的。”
江一苇听见他前几句的时候根本没放在心上,请不请假扣不扣钱的,她在乎吗?但是,这最后一句直接撕裂了她漫不经心的表情:看望?谁让你来看望的?!
柏宴轻笑,“我总得做点良心资本家的事,不是吗?”
江一苇看着他走进电梯,看着他的笑容消失在电梯门之后,总觉得他这笑容是笑里藏刀,哪怕她其实真的有点感激他帮她找来心外权威,还是很想狠狠撕他的脸啊!
江一苇怀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回病房,在妈妈身边坐下。
江舒美没有再说什么,见她回来,安心地合上眼休息了,脸色很是憔悴。
而江一苇没想到的是,柏宴还安排了人送饭,一到饭点,柏宴的司机就准时出现,而到了晚上,还来了个替班护工。
“柏先生说,一个人24小时吃不消的,两个人轮班,更精细些。”此时柏宴的司机刚好在,这样跟江一苇解释。
江一苇懒得再多话了,点点头。
反正,只要是对妈妈最好的安排,她都接受。
就这样,江一苇什么事情都没做,全心全意陪伴着妈妈,先是做检查,三天后,手术时间就确定下来了,由柏宴介绍的心外专家亲自操刀。
手术那天,柏宴也来了。
江一苇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早早通知了保姆阿姨在家带着狗蛋就行,不用来医院。
柏宴来的很是时候,彼时,江舒美已经做好术前准备,等手术室护士来接。
家里江唯用保姆的手机发来视频,要跟外婆说话。
柏宴来的时候,正是江舒美在和江唯小朋友说话的时候。
小家伙在视频里小大人似的叮嘱,“外婆,不怕,做完手术就能回家,唯唯在家里买了好吃的等着你。”
一如大人哄他时的语气。
“好……”江舒美微笑着答应。
而病房门口,柏宴出现了,也是一派温和的样子,“伯母好。”
江一苇魂都吓掉了,赶紧将手机抢过来,“护士来了,我们要进去了。”
而后匆匆就把视频给关了。
柏宴看看身后,“护士在哪里呢?”
“哦,是我看错了。”江一苇将手机揣进口袋里。
柏宴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手术室护士很快来接人了,江一苇跟护士一起,一路将妈妈送进手术室,当然,柏宴也一直跟着。
江一苇自从妈妈被推进去以后就又开始度秒如年,简直无法在手术室外安坐,焦虑地走来走去。
偏偏的,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还是保姆阿姨发来的视频请求。
她下意识看向柏宴,却发现柏宴也在看着她,眼里带着凌厉的探究。
她不敢接视频,掐掉了,转而打电话过去。
只响了一声,那边的人就接了,小孩儿脆嫩的声音响起,“妈妈,外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