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飘来,吹动樱花,纷纷扬扬落下。
傅砚川微凉的指腹点在她肩膀,轻轻捻动,白里透粉的花瓣透着淡淡清香。
他拉近距离,眸色沉下来,“现在这天气有蚊子吗。”
现在三月份,天气虽温和,还不至于有吸血的蚊子。
那他这话,别有深意。
司鸢下意识要将衣领拉上。
他阻止她的举动,眼角含着笑,“开玩笑而已,慌什么。”
“无聊。”司鸢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湖面扔。
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傅砚川拿过她手中的一枚椭圆形石头,侧身把握好力度,石头在水面灵活的跳跃。
打水漂他拿手,从小玩到大的东西。
司鸢被吸引起了兴趣,学着他的抛,但没领悟到精髓,照样石沉湖底。
“我教你。”傅砚川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教姿势和手法。
半分钟后感受到他掐着她的腰,司鸢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在赤裸裸的占便宜!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司鸢都不用看就能猜到是温时祁发来催她的讯息。
她欲要离开,傅砚川拦住了去路。
他食指挑住她翻卷的衣领,眼眸深邃,“住回来吧。”
他等不及了,想让司鸢当场做出选择。
她直勾勾凝视,分毫不动,唇瓣也紧闭。
“才一天一夜而已,就被温时祁勾去了魂儿?”
傅砚川俯身,唇鼻流连过她的肌肤,嗓音喑哑。
司鸢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什么本性,你身为他的朋友难道还不清楚吗。”
下秒,脖颈传来酥麻的痛意,她皱眉使力推开。
“属狗的?下嘴那么重!”
他闷笑,看着司鸢脖颈上方的那枚红印。
衣领都遮不住,太过招摇的位置,想不注意都难。
司鸢从包里拿出镜子和粉底液,稍微能遮掩一点,但也没什么作用。
她带着恼意瞪傅砚川,“下次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无所谓,随意动手。”男人插兜站姿松散,丝毫没被威胁到。
手机铃声接连响起。
司鸢摆脱他匆匆转身离开。
*
她来到温时祁给她发的咖啡厅地址。
推门进去,就看到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而宋云澜已不见踪影。
“结果怎么样。”温时祁慢条斯理地用吸管搅动冰美式。
他骨骼分明的手修长,和那张俊脸配起来相得益彰。
司鸢自然的从他上衣口袋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
“我都回来了,你说呢。”
温时祁抬眸,目光平视落在她脖颈上的薄丝巾,“很冷?”
“刚被狗咬了一口。”司鸢自知瞒不过他,含蓄的道出了真相。
她看着桌前那杯还剩余一半的柠檬汁,询问,“宋云澜人呢,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些常见的撩人招数,不管用。”
温时祁将那杯冰美式推给司鸢。
她也没看,接过直接喝了口,醇厚的苦咖混杂着淡淡的炼乳甜。
就在快要喝到底时,他忽然缓缓说出一句,“鸢鸢,人不可以太贪心。”
司鸢僵住。
温时祁轻松扯下她裹住脖颈的围巾,刺眼的吻痕一览无余。“在傅砚川那或许他不计较。”
“可我不允许,也容忍不了。”
司鸢不由得蹙眉,但还是委婉提醒。
“贪心是人的本性,当然只要给足本钱,就不会再节外生枝。”
一个个都在逼她做选择。
可他们呢,有用实际举动证明吗?
没有,甚至连句承诺都没说出口。
那她又凭什么要铤而走险被他们所利用。
温时祁眼中浮现出暖意,将全身散发的清冷一点点融化。
“不错,聪慧警惕也有野心。”
司鸢挑眉笑而不语,听出了言外之意。
但就得如此,让他们知道她不好轻易被拿捏。
合作是互相的,没谁低谁一等。
一旦关系变得不平衡起来,意味着有一方必定要吃亏。
等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温时祁将金丝框眼镜戴上,恢复往常儒雅的气质。
“我有事要去学校,先送你回家。”
“不了,我还得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司鸢浅笑,刻意整理了下他的衣领,嗓音柔软。
“温老师,记得早点回来。”
他与司鸢的视线交汇,漆黑的眼眸带幽深的气息,又有点晦暗不明,从喉咙溢出一声。
“好。”
望着温时祁颀长的身影离开后,她坐在原位等了会儿。
再抬眸,果不其然他来了。
傅砚川玩味勾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玩世不恭的矜贵。
他见司鸢没有露出半点错愕的神色,起了兴致,坐在她身旁。
“怎么,你都猜到了?”
“画呢,给到我手里就跟你回去。”
她眼尾微微上翘,目光流转间带着不自觉的魅惑,又掺杂着三分无辜。
闻言,他嘴角弧度加深,不安分的手扣在她腰上。
“鸢鸢,要是这样做的话,你的温老师不会吃醋吗。”
“他给的没你多。”司鸢低眸抚动手腕的玉镯,接着摘下,放进包里的首饰盒。
这话说的太违心,毕竟比起利益她更较重诚信。
傅砚川猜测到了司鸢另有打算才会如此做。
他脸上的笑弥漫着戏谑的意味,“钓男人的本事有一套。”
“可你愿不愿意上钩呢。”
司鸢眼里氤氲着水色,缱绻而旖旎,温存诱惑。
“自然。”
软香怀玉如此好事,他没理由拒绝。
可惜眼前的是朵带毒的罂粟。
一旦选择触碰就收不了手。
但他对于探索一切刺激的事物都有着十足的兴趣。
司鸢当下没急着跟傅砚川回去。
而是约定好明天晚上在他的公寓见面。
她主动送上门,他提前准备好那副画。
夜幕降临。
七点整,温时祁准时回来,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他站在玄关处略微感到意外,接着就看到戴着围裙的司鸢从厨房奔过来。
她笑意盈盈的脱下他的外套,弯腰拿出双拖鞋递过去。
“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做了顿大餐,你快尝尝。”
温时祁视线落在她被油烫红的手背,当下沉着脸,“别急,先处理下。”
司鸢对此不在意,快速将手背到身后。
“毕竟是第一次下厨,难免会这样。”
恍惚间,温时祁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长发披肩的温柔女生。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娇生惯养,却愿意为了他下厨。
尽管身上沾染油烟味、皮肤被烫的起泡也从不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