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蓝栩言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就好，盛明兰的一颗心缓缓放下。
只是，她也不像丹橘和小桃那样乐观。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别说现在要给蓝栩言说亲的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
若蓝栩言跟皇帝没什么关系，倒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蓝栩言亲父早亡，皇帝作为他的亲伯父，是在正经不过的长辈。
换句话说，皇帝给蓝栩言张罗婚事，是再正常也再合理不过的事，根本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就是蓝栩言本人，他要是想反对，都得费一番功夫。
盛明兰默默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期待放到了最低。
她愿意相信蓝栩言，但也不想尝期望落空的滋味，那样太过难熬，她受不住。
见盛明兰没有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丹橘和小桃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对视一眼后，丹橘问：“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盛明兰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有个准话，心里终究是没底罢了。”
“丹橘，小桃，你们是我身边人，不管这件事到底如何，在外面决不能叫人瞧出来。”
丹橘和小桃俱是神色严肃的应是。
盛明兰目光落在远方，不知道是不是想瞧一瞧自己在皇宫里的心上人。
*
皇宫。
蓝栩言沉默不语，皇帝等了会儿，无奈道：“难道我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不成？这样戒备我？”
蓝栩言顿了顿，低声道：“不是不相信伯父，是……是我行事不够磊落。”
皇帝一惊，“你心上人是有夫之妇？”
“……”蓝栩言看着皇帝，一脸的无语，“在伯父心里，我的人品就这样低劣？”
此话一出，连皇帝身边的宦官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皇帝讪笑：“是我失言，瑾瑜你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只是能叫桀骜的宁王都三缄其口的人，皇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蓝栩言犹豫了会儿，道：“她还未及笄。”
皇帝微愣，“就这？”
还未及笄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现在除了格外疼爱女儿的，不都是在及笄前订下婚约，及笄后就成亲吗？
如果只是这样，何需蓝栩言这样小心？
蓝栩言继续说：“她曾于我同在一学室内读书。”
皇帝：“这也不碍事，我记得你是年少时就去了盛家府学，盛家……身份低了些，但你们情窦初开，感情真挚，倒也没什么。”
蓝栩言又道：“她是庶女。”
“庶女？”皇帝的面色为难起来，“这身份……”也太低了。
本来就算是盛家的嫡女嫁给蓝栩言都算他们高攀，庶女为妾倒还可以，宁王妃就——
见皇帝像是有些不愿意，蓝栩言便坚定说道：“侄子倾慕她，也只想娶她为妻，像爹爹和娘亲那样，择一人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提到弟弟，皇帝沉默下来。
老宁王和老宁王妃的感情确实好，琴瑟和鸣，老宁王不纳二色，老宁王妃温婉贤良，是深宫宅院里少见的恩爱夫妻。
有那么几刻，皇帝都羡慕老宁王的日子。
唐诗有言：得成比目何辞死，原作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