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栩言丝毫不为所动，“知道错了没有？”
“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孩儿忍着泪，带着哭腔的奶音听上去格外可怜。
蓝栩言垂眸看着他，教育道：“小孩子爱玩儿爱闹是天性，我们平时都不拘着你，但是那些花草是你母亲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栽培出来的。”
“你这样给她糟蹋了，你想没想过你母亲会伤心难过？”
小孩儿的头越来越低，看上去愧疚地都要钻进地缝里去了。
“你平时如何玩闹我不管你，但你要是再这样肆无忌惮的糟蹋别人的心血，我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就算了，听懂了吗？”
听到蓝栩言冷肃的声音，小孩儿忙不迭地点头，“孩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稍候去给你母亲道个歉。”蓝栩言看着他胀红的手心，眼底闪过心疼，但还是板着脸说：“道完歉再去上药。”
“是，父亲。”知道这次教育结束了，小孩儿眼中的泪终于憋不住了，顺着脸颊砸在了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
从前蓝栩言第一次教育他的时候，小孩子仗着有祖父祖母撑腰就是不听，被蓝栩言一顿收拾，小孩吱呀怪叫的，却不见往日疼爱自己的祖父祖母来救自己，便明白在父亲这里，谁来都不管用！
而且哭得越大声，落在屁股上的巴掌就越重，几次之后小孩儿就学乖了。
*
蓝栩言打开书房的门，刚到门口的蓝母准备敲门，此刻突然跟儿子面对面，有些猝不及防的尴尬。
“娘。”蓝栩言行礼，“您怎么来了？”
蓝母从尴尬中脱出身来，没好气地瞪了蓝栩言一眼，“还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要怎么罚的大孙孙！”
她绕过蓝栩言走进书房，看到书房中央垂着头泪痕满面的孙子，连忙心疼地将他搂进怀里。
“栩言，不就是几株……”
蓝母话还没说完，蓝栩言就打断道：“从前我跟娘和父亲说过什么？”
蓝母脸色一僵，原本抱怨的话也被她咽了下去。
之前有一次他们实在看不过蓝栩言对孩子这么严厉，插了一次手结果就被蓝栩言告知要不这孩子干脆送给他们养，要么他管教孩子的时候谁也不要说话。
当时他坚定的语气和决绝的态度，将蓝父蓝母都吓住了，连连保证再也不会插手他教育孩子了。
这件事赵徽柔也知道，但是还去叫蓝母是因为当着母亲的面蓝栩言多少能手下留情一点点。
蓝栩言不愿跟溺爱孩子的蓝母多掰扯这不是简单的一株、几株花的事，直接道：“母亲往后不要这么纵着他，不然叫他小小年纪就养成一个霸道自我的性格就不好了。”
蓝母能说什么，只好应下。
她看着孙儿那通红的手心，心疼的不行，问：“栩言你现在也都训完了，我带他去上些药吧？”
“让他跟他母亲道完歉再说。”
*
晚上，赵徽柔跟蓝栩言说悄悄话，“今日孩子可受了委屈了，下次你别下那么重的手。”
“不下重手他不长记性。”蓝栩言淡淡说道，“长夜漫漫，若是夫人无法入睡的话，不如给孩子添个弟妹，当了大哥说不定就能懂事了。”
“啊？”赵徽柔没想到自己引火烧身，连忙闭眼道：“我要睡了。”
蓝栩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也合上了眼眸。
整个蓝府都陷入沉寂，小少爷的房间中却还透着一丝光亮。
看过去竟是他趴在小案几上写写画画，在看他本子的封面——《记仇本》！
只是小孩儿不知道，想要报复他父亲，起码还要等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