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完，赵徽柔神色认真起来，“其实我今日来见你是来向你道歉的。”
蓝栩言生出几分好奇，“道歉？这难道不是我与公主第一次见面吗？”
“见面是第一次，却不是我第一次认识你。”赵徽柔解释，“我从前听说过你，很多次。”
“哦？”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真正有才之士，只当你是靠着父辈，徒有虚名，在背地里……”说到这里赵徽柔有些脸红，声音逐渐降低：“悄悄骂了你好多次。”
“我想着，纵使你不知道，我也该为我专断独行为你道歉，对不起，从前误会了你。”
蓝栩言哑然失笑：“公主还真是……”
没等到后半句的赵徽柔追问：“是什么？”
蓝栩言咽下那有些暧昧的词语，目光柔和地说：“纯粹。”
纯粹的喜恶，纯粹的想法，在赵徽柔看来是非是分明的，黑白是对立的。
即便蓝栩言不知道她在背后骂过他，她心里依然觉得要跟蓝栩言道歉。
这样纯粹的姑娘，怎么让蓝栩言觉得不可爱呢？没有任何办法。
*
蓝栩言和赵徽柔相谈甚欢，直到被赵徽柔身边的宫女提醒，两个人才堪堪结束了话题。
“今日与公主一见如故，希望改日还能有这样机会。”蓝栩言不无惋惜地说道。
他与赵徽柔之间，不仅有男女大防，还有君臣之别，今日一别以后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赵徽柔也明显有些不舍，但是她还知道分寸，没有任性，只是说：“如果你能多参加几次宴会，我们自然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蓝栩言看着她，“公主这么说，就不怕我误会吗？”
“误会什么？”赵徽柔一时没明白蓝栩言的意思。
蓝栩言意识到自己失言，笑笑含糊了过去：“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公主回去吧。”
赵徽柔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追根究底，“那我走了，再会。”
“……再会。”
望着赵徽柔的背影，蓝栩言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上去有些苦恼，可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一个善良、知分寸又有才华的姑娘，不产生好感才奇了怪了。
只是她的身份……
*
赵徽柔走出一段路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蓝栩言那句话的意思，脸上蓦地飞上一抹红晕。
她那句话确实好容易引人误会……幸好蓝栩言没往那个方面想。
不过赵徽柔仔细想了想，觉得若是蓝栩言真的认为她喜欢他的话，也算不上误会。
毕竟，她真的对他有些好感。
不过，赵徽柔想到他的才名以及爹爹对他的欣赏，眼底蕴含的光亮渐渐熄了。
他应该不会尚公主的吧？如果尚了公主，为了避嫌他的仕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就算是就上升，也不过是一些闲职。
而今意气风发的他，不会喜欢那样的未来的。
赵徽柔想到这里，长呼出一口气，有些躁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人生难得知己，她还是不要贸然打破他们刚建立起来的关系了。
只是话是这么说，想要真正放下哪有那么简单呢？
“徽柔？”苗娘子看着自己不自觉就跑神的女儿，“你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