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连长顾不得等到雅安分局刑警队的人来,他必须立即赶往长城苑小区,协助当地警察控制敌特分子,并取走藏匿在那的炸药。这样一个无法控制的大杀器放在居民区里,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三辆车(包括缴获的丰田越野车)在路上飞驰,钱连长迅速给雅安分局打电话,让他们安排人去小区里疏散群众,然后向师部汇报了新掌握的情况和自己的决定。
路况不佳,车速却必须要快,这种要命颠簸让江山苦不堪言,胃里翻滚得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特侦营的战士情况稍好,但是也好的有限,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这种危机时刻,谁也不敢要求停车和减速,大家都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希望能尽快到达乎兰特市区。
按理说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道路,除了像特侦营这种执行紧急任务的车辆会在路上玩命狂奔,其他车辆都应该优先考虑安全和舒适。可是迎面驶来的一辆大卡车却一样车速飞快,尤其是在距离军车大约一百米后,陡然再次加速,迎头撞向军车。头前两辆吉普车及时打方向,冲进雪地里躲过撞击,可是跟在后面的第三辆丰田越野车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转弯的一瞬间慢了半拍,左侧车屁股被大卡车狠狠撞上。
越野车在大卡车面前,仿佛变成了纸糊的,毫无阻力地飞了出去,接连打了五六个滚才勉强止住,车里的人生死未知。
砰!砰砰!砰砰砰!大卡车追着暂时躲过一劫的两辆吉普车而去,从后斗里站起四名蒙面男子,举枪朝吉普车射击。双方车辆都在快速移动中,子弹的准头大打折扣,饶是如此,一发子弹仍然击碎其中一辆吉普车的后玻璃,然后打伤一名战士的后背。
“2号车报告,一名战士受伤,无法确定是否有生命危险。”钱连长通过对讲机得知了伤亡情况,恨得牙根痒痒。每一个战士都是自己的宝贝疙瘩,还没有正式交火就伤了一人,让他心疼不已。这种光挨打不还手的战斗不是特侦营的风格,钱连长命令两辆吉普车向两个方向绕行,伺机开火。
1号车上的人员和武器配备是:钱连长坐在副驾驶,配有一把手枪,两个弹夹,共16发子弹;方明礼负责开车,配有1把手枪满装8发子弹,一把半自动步枪满装30发子弹;江山在后排看押敌特头子,没有武器。2号车上的人员和武器配备是:三名战士各配一把手枪两个弹夹,其中一人加配一把半自动步枪,看押一名敌特分子。丰田越野车上的三名战士都各只有一把手枪两个弹夹,看押两名敌特分子。
1号车跟2号车分别绕到大卡车两侧,尝试与后斗的蒙面男子对射,但是由于车辆颠簸和射击位置失利,特侦营的战士并未能击中敌人,双方依然是在疾驰中互相射击。在雪地上行驶,吉普车的性能虽好,却不如大卡车稳定,也没法发挥速度优势逃离,速度过快车轮就会打滑,有翻车的风险。必须要改善射击条件,钱连长很快想出对策:“江山,方明礼的步枪现在由你使用,在前方寻找合适地点跳车埋伏,我们引着敌人从前面兜个圈子再回来,命令你寻机射击。行动危险很大,保护好自己!”钱连长显然已经把江山当做特侦营的战士,发出的战书命令也是按照特侦营战士的标准制定,似乎是忽略了江山的新兵身份。
江山接到命令并未迟疑,在一个有着稀疏干草的小高坡附近,果断扔出步枪,随即推开车门跳车,动作一气呵成。在高速行驶的车辆上跳车,危险程度不言而喻,江山摔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咬着牙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等几辆车都开远了,这才踉跄爬起来,捡回步枪后,一瘸一拐地爬到高坡顶端趴好,不顾雪地上的冰冷,拉开枪栓瞄准大卡车留下的车辙印,等候战机到来。
几分钟后,两辆吉普车引着大卡车原路返回,看着目标由远及近,江山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手竟然有些发抖。他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大把雪,又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勉强找回战斗状态。近了,大卡车到达江山10点钟方向,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敌人露出的脑袋,江山果断开枪,意图把敌人一枪爆头。然而事与愿违,发出的第一枪并未建功,而敌人也觉察到了这个方向埋伏着人,即便无法看清江山,还是朝着江山所在的小高坡开枪,进行覆盖式射击。
子弹落在自己周围的地方,溅起一片雪雾,江山顾不上理会,继续瞄准这大卡车上的敌人寻找机会。他放弃了一枪爆头的想法,想击中移动中的人体头部,对自己的射击水平来讲难以做到,因此当大卡车开到自己正前方时他没有开枪,等他们越过了1点钟方向以后,江山对准敌人的后背,砰!一枪放倒一个。砰!又一枪放倒第二个。然后大卡车渐行渐远,江山也失去了继续射击的机会,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往车辆远去的方向追击。
“哎吆,我的妈啊!”刚站起来,江山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原来在跳车的时候,扭伤了脚踝,刚才由于紧张没觉察,现在才发现。江山暗道倒霉,强忍疼痛,拄着步枪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每走几步都要停下喘几口粗气,额头的汗水也哗啦哗啦往下流,但是江山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自己的战友们还在战斗,他必须和战友们在一起。
钱连长通过后视镜看到大卡车后斗里的敌人少了两个,知道这两人在江山枪下至少是受了伤无法再战斗,于是对方明礼说:“小方,把车开到卡车正前方,停车拉手刹跳车,咱两个老兵可别人江山这个新兵蛋子比了下去!”
“瞧好吧连长,只要卡车停下来,这几个王八蛋一个也跑不了,奶奶的!”方明礼现在特别佩服江山和钱连长:佩服江山,是因为这小子够种,刚才跳车的时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更难得的是靠一己之力解决了两个敌人,让自己这边压力大减;佩服钱连长则是因为他慧眼识人,竟然这么大胆地让江山去执行这种高难度的作战任务,而他信任的人并未辜负他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