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江山来到特侦营值岗的地方,战士方明礼这会正好不当值,正在躲在第一辆吉普车里刷抖音,虽然他低着头,但是一有人靠近军车,立马就感觉到抬头看,当发现是江山来了,开门下车跟江山打招呼,还打趣到:“你怪会挑时候啊,我们马上就要开饭了,你这明显是来蹭饭的啊!哈哈哈!”江山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这个时间来确实有蹭饭的嫌疑,他也不辩驳,蹭饭就蹭饭呗,反正这里也不会缺了自己那一口吃的。
江山先去跟连长报到,来到第二辆吉普车上。钱连长又恢复了第一天不冷不热的状态,吩咐江山,一会走的时候跟着方明礼坐第一辆车,他们只负责把江山送到师部,返回连队的话需要他自己解决。江山道了谢赶紧下车,跟钱连长沟通总觉得不自在,又说不清是哪里不自在。
回到第一辆吉普车,方明礼递过来一份盒饭:“先吃饭吧,没啥好吃的,天天都是盒饭。一份不够自己去外面保温箱里拿,多吃点啊,下午一路上不一定会有停车吃饭的时间。”江山也不做作,接过盒饭快速吃起来。在军营里,吃饭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在规定的时间内吃完,不管好吃不好吃,打多少饭必须都吃光,不许浪费。如果被老兵发现新兵浪费粮食,轻则挨凶,重则挨揍,而且下一顿饭只能饿着。
大伙还没吃完饭,换防的另一支部队已经到达,钱连长下车跟对方带队的军官做了手续上的交接,又亲自带着他们把高铁站转了一圈,彻底完成交接。回来后高声命令:“全体都有!上车,出发!”大约两个排的战士迅速行动,找到各自搭乘的车辆上车坐好,十辆吉普车几乎是同时发动,井然有序地离开了乎兰特高铁站。按照城市道路限定的车速,渐渐驶出城区,接下来的路途有的是简陋的水泥路,有的是在草地上压出来的土路,道路条件很差。坐在副驾驶方明礼提醒坐在后排左侧的江山系好安全带,颠簸的路程开始了。
沿途除了戈壁沙漠就是草原,空旷无垠,在大雪覆盖下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久了刺得人眼睛生疼。为了避免得雪盲症,江山不得不随时调整视角,让眼睛能看不同的颜色。通往阿拉阿布旗的能称之为道路的途径,就这一条,其他的小路在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天尤其是下雪后,没有人敢走。一路上偶尔会迎面遇上或者超过一些社会上的车辆,特侦营的车队都尽量避让,不给老百姓带来麻烦。这些社会车辆也是难得的景物,与漫无边际的白雪相比,反而有些亲切,不免让人多看几眼。
在车队超越一辆丰田越野车时,江山习惯性地看向对方,透过贴着黑色玻璃膜的车窗,依稀看到副驾驶坐着一个带鸭舌帽的人。江山第一感觉是怀疑这个人就是跟自己有两次遭遇的鸭舌帽男,但是看不清脸,无法确定,只能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继续前进。
车队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对讲机里传来连长的声音:“全体注意,靠边休息三十分钟,检查车辆,轮换驾驶员。”然后头车的驾驶员选了一处看起来平坦的地方,开出道路,引领着车队过去休息。战士们井然有序地下车检查车辆,解决个人问题,三十分钟后,还是原来的队形,还是原来的速度,继续上路。
方明礼接替了驾驶员的位置,一改前面两个小时昏昏欲睡的状态,目露精光,精神抖擞,开车的同时密切关注道路和周围环境。开出不远后,再次遇到刚才那辆丰田越野车,超车时,江山紧盯着这辆车想看清楚坐在副驾驶上人的面貌,可惜仍然事与愿违。就在江山懊恼不已时,突然听到方明礼喊到:“不对劲,有情况!”
头车上其他人一瞬间警惕起来,手摸到武器上拉栓上膛。方明礼拿起对讲机给钱连长汇报:“报告,后方白色丰田越野车,第二排靠窗坐的人正在拿着手机偷拍我们的车队,我认为情况可疑,请求停车检查!”
“批准,立即停车,封锁道路!”钱连长毫不犹豫地命令。同时车队迅速变道:前面两辆车加速前冲几十米,然后横在路中间;最后面三辆车则开出道路,调头绕向丰田越野车后面;钱连长通过车载扩音器喊喊:“白色丰田越野车,请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越野车丝毫没有要减速停车的意思,看到道路被堵,直接开进了雪地,向远离军车车队的方向逃窜。
“5号车放出无人机跟踪,4、6、7号车追击,务必拦截下目标车辆,其他车辆原地待命,接触道路封锁!”钱连长立即变更命令,不慌不忙地在原地等候,他确实有自信的资本。能在特侦营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对手,还没生出来呢。
尽管丰田越野车性能优良,在各种拉练对抗中屡屡得奖,但是与军车相比还是逊色很多。不论是车辆性能还是驾驶员的操控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没过十分钟,对讲机里就传来声音;“4号车报告,已截停目标车辆,车内人员拒不下车,怀疑持有武器,请求开火!”
“鸣枪警告,再不下车直接开火,打死勿论!”
又过了十来分钟,三辆军车和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返回军车车队所在的地方,拦截任务完成。只是钱连长听到战士汇报情况时,意识到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车上一共五仁,四名外国籍男子,一名大华籍男子,其中车上一名持枪的外国籍男子将大华籍男子打死后,缴械投降。毫无疑问是杀人灭口。看着爆头的大华籍男子的尸体,钱连长脸上青筋暴起,飞起一脚将开枪杀人的领头外国男子踹出去五米多远,领头外国男子打了好几个滚停下,又被战士押回来。钱连长薅住他的头发,厉声说到:“不想吃苦的话,老老实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来大华有什么目的?”
领头的外国男子倒也硬气,尽管挨了钱连长重重一脚,仍然不开口说话,默默地看着钱连长发飙,神情中竟然还有些戏谑。钱连长遇到硬茬,反而不着急了,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命令:“把江山叫过来!”
江山闻讯而来,敬礼报到后,钱连长示意他看看被押来的这几个人是否认识。江山早就注意到这几个人,稍微一看便确定是那晚在小巷子围攻自己的人,只是没想到曾经向自己骗吃骗喝的鸭舌帽男此刻已经魂归天外,被爆头的惨状看起来触目惊心。
尽然已经确定是雅安分局和国安部门正在追查的敌特份子,按照程序,应该移交给他们进行下一步的审讯。但是被激起了好胜心的钱连长显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几人。他命令3到10号车和车上人员按计划返回部队,自己带领1、2号车的人原地等待雅安分局刑警队的人来交接人犯。
相应人员按照命令撤离后,钱连长先给雅安分局打电话告知了现场情况,然后招手把方明礼叫过来小声吩咐:“给你两个小时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别弄死了就行。撬开这四个洋鬼子的嘴,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干嘛,还有没有同伙,同伙在什么地方,越详细越好。如果在刑警队的人到来之前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就把你扒光了屁股扔在这,你自己跑步回去!”
方明礼丝毫不介意钱连长的威胁,嬉皮笑脸地问:“连长,要是提前完成任务有没有奖励啊?”
“这个奖励够吗?不够还有!”钱连长一脚踹在方明礼屁股上,不过显然是没用力。挨了揍的方明礼也不觉得难看,笑呵呵地带着两个战士,把领头的外国男子仰面摁到吉普车引擎盖上,准备开始拷问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