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果断也够谨慎，虽然庆老是突然出现的，可是在这个案子上，顾瑾年有太多的不谨慎，漏洞太多，容易让人一抓一个准。
庆老说顾瑾年这件事他最清楚，顾瑾年有一刻的犹豫，这一刻的犹豫就足够被定罪了。
很明显，证人身上有不少的血污，脸上也难是疲惫，仿佛刚刚逃过一场追杀。
这让顾瑾年心头一凝，恐怕大事不妙呀。
盛王沉吟片刻，还是皱眉开口。
“证人既然到了，那就继续审理吧。”
为首的是一个瘸着腿的老汉，看着年纪已经很大了。
“回禀各位贵人，草民状告顾侯爵草菅人命，人证物证俱在，桩桩件件十三条人命，请陛下做主！”
字字句句都是血泪，老汉还从怀中取出了血书，立马就有太监代为呈上。
盛王的眉头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如果没闹到这朝堂上来，这样的贱民他是不可能接见的。
斩草除根是他的选择，这样想着又有些头疼顾瑾年做事太不干净，居然留下了活口。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就简单多了，盛王匆匆扫过血书就传递给大臣们看。
还有些假惺惺的问他们该如何处理，大臣们面面相觑。
如今证据确凿，还能怎么处理，只可能是他们的陛下不希望闹得太大。
庆老见气氛凝滞，又拱手开口。
“老臣以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若不能公正处置真凶，恐怕百姓会怨声载道……”
盛王下意识鄙夷不屑，百姓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些为王室充当燃料的杂碎罢了。
庆老这副为国为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先王，那个张口闭口百姓天下的男人。
盛王摩挲着龙椅上夸张的雕刻，心落到肚子里。
现在坐拥着这江山的人是他，他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庆老，就判这罪魁祸首贬为庶人你看如何？”
十三条人命，仅仅是削去爵位？
这世道当真是变了，如果让百姓知道，他们一心侍奉的陛下居然是如此公正，不知道会有多寒心。
庆老一脸复杂，今日他的出现也是一场赌注，赌的就是盛王会如何处置真凶，可结果让他失望了。
在场的大臣也都心情各异，最高兴的当然真凶了。
这个曾经耀武扬威的顾侯爵，如今正涕泗横流的感激盛王的大恩大德。
“微臣……草民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那些来作证的百姓也都猩红着眼睛盯着顾侯爵，仿佛能立刻生吃了他。
如何能不恨呢，死在顾侯爵手里的是他们最亲近的家人，是女儿妻子姐妹。
她们惨死，真凶却好端端的活着，这是什么道理，这是怎样的世道，他们供奉的又是怎样的君主？
为首的老汉却并不意外，从他们被救下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没有人会为他们主持公道，除了那轮苍月印记的主人。
他眼里的仇恨不比他们少，但是他更为冷静，报仇雪恨是必然的，他绝对不会放下。
“陛下，微臣以为这惩罚未免太轻，恐怕难以服众呀。”
庆老还在进行最后的劝告，盛王却不屑一顾。
环视一周装鹌鹑的大臣，盛王随便点了几个。
“庆老，你问问他们朕的决断有何不妥吗？”
“陛下，这……微臣见识浅陋……”
“陛下……微臣以为……”
“陛下……”
他都这么问了，有谁敢说他不对吗？
庆老一脸的哑巴吃黄连，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顾瑾年看着事情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松了一口气，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父皇圣明，儿臣佩服。”
顾长青轻蔑的看了一眼正走阿谀奉承这条路子的顾瑾年，站在原位没有说话。
盛王瞥了一眼顾瑾年，将这两个儿子的反应认真对比。
他是怎么练出来这么一个废物太子的，皇后是怎么管教的，就那三脚猫的手段真不怕把自己玩死了。
反观顾长青他现在是越看越顺眼了，盯着盯着他又有些想婉妃宫里的膳食了，今晚定要去婉妃宫里舒缓一下心情。
“朕心意已决，就这样处置吧。”
得到盛王决绝的恢复，庆老有些无奈，但又缓过神来，回到位置上。
这局棋看似已经结束，实则刚刚开始。
顾瑾年一回太子府就对着手下发脾气了。
“你们干的什么差事，为什么那群人还能活下来，还被庆老带着上了朝堂作证。”
暗卫已经跪了许久了，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反复确认了尸体，这世上难道会有什么借尸还魂的奇事？
他再有疑问，也不能在这关头触霉头，嘴上不停的告罪。
顾瑾年气恼的扶额。
这次虽然没有被人揭发，但是很明显父皇已经有所察觉了，他的处境恐怕更加难看了。
指不定顾长青会有多得意，他是毫发无损，可是究竟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低了多少他的对手是最清楚的。
“罢了，你派人去请丞相过来。”
暗卫松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顾瑾年为自己的地位发愁，可是现在的婉妃宫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盛王本来兴致勃勃的来找婉妃，还没进门，就被盛后的斥责止住了脚。
“婉妃，你可真是野心不小呀，瞧瞧这些东西也是你能用的，你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哪里？”
盛后接到顾瑾年的消息，开始对付婉妃。
今天这一出只不过是这些日子里再寻常不过的了，更何况她本就厌恶婉妃。
这个贱人凭什么得到盛王的宠爱，不过是个下贱胚子。
婉妃已经闻见了独属于盛王的龙涎香，低垂着头微微弯了嘴角。
再抬头就是如往常一样的柔顺无辜，是盛王最喜欢的样子。
“皇后娘娘，婉柔自知身份卑微，能够陪伴在陛下身边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对皇后娘娘也是爱戴有加，实在没有僭越之心呀。”
盛后最厌恶的就是她假惺惺的样子，恶狠狠的挑起婉妃的下巴。
“婉妃休要白费口舌，这些可都是贡品，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妃子能够用的，再不交代本宫可要让你去刑事房走一遭。”
盛后的威胁很是成功，让婉妃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更加楚楚可怜了。
“皇后娘娘饶命呀，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臣妾实在没有偷盗贡品，皇后娘娘明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