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钧看得出来，对方真的拼了，他沉默了一会后，沉声道：“我只有两个要求。”
言恬真神情激动：“请说。”
李纯钧一字一顿：“第一，我会主动去帮助你们，而不是你们主动来要求我帮助。”
“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帮、怎么帮、帮谁，全都由我决定。”
言恬真仔细听着，轻点臻首：“这是自然。”
李纯钧接着道：“第二，以后无论是否被胁迫，都不得再伤害无辜之人，能懂吗？”
言恬真缓缓点头：“我会尽可能的约束……”
李纯钧直接打断道：“你是在讨价还价吗？”
言恬真懂了；
在伤害无辜之人这件事情上，面前男子有着绝对的底线。
她沉声道：“如有违反，当斩不赦！”
李纯钧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镇东将军究竟是好是坏，但我终究会去见他。”
言恬真微微点头：“你还在对当朝的统治者们抱有幻想。”
李纯钧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冷笑。
他并没有寄希望于别人；
他只是想要确定，在慕不群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大的恶。
如果是的话；
他不介意全部拔除！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因为有吹牛皮的嫌疑，万一不能实现的话也会很丢人。
轿外忽然响起小红娘的声音：“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那么久？不会是在造小孩吧？”
此话一出，李纯钧当即脸一红。
“够了！”言恬真蓦地叱喝一声，震得整个轿子抖了抖，“你既然好奇，就进来。”
小红娘却不怕这声呼喝，直接掀开门帘钻了进来。
她见轿内两人隔着书案相对而坐，眼珠子不由咕噜噜转了转，明显是在琢磨什么。
言恬真见状，脸上突然挂起一抹笑意：“怎么，你有话说？”
小红娘一改此前对李纯钧的恶劣态度，娇笑道：“大侠，要不要和我做一场生意？”
李纯钧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小红娘凑近道：“你觉得我们这位言首领相貌如何？”
李纯钧顺着对方的话头回道：“人间绝色。”
小红娘笑得更得意了：“你看这样如何，我让她给你做妾，你帮我彻底取出蛊丹。”
李纯钧不禁乐了。
这龙皇窟真有意思，言恬真此前要卖小红娘，小红娘此时又要卖言恬真。
他忍不住戏谑道：“你们龙皇窟如果就这种内部气氛的话，也活该被慕不群控制。”
小红娘脸色一僵：“什么意思？”
李纯钧瞥了言恬真一眼：“刚才她说了与你差不多的话。”
小红娘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言恬真骂道：“该死的狐狸精，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安好心！”
言恬真并不理会玲珑美人的愤怒，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其实我也是在为你着想。”
“若你能让公子开心，他便能先帮你拔除蛊丹，难道这不是好事吗？”
让李纯钧有些始料不及的是；
小红娘竟然并未继续跟言恬真针锋相对，而是笑盈盈的看向李纯钧：“有道理……”
“公子，你看奴家美不美？”
事实胜于雄辩，尤其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小红娘的玲珑娇小，更显粉嫩稚美。
可这不是李纯钧的菜；
他生平以来印象最深的女子，都与色无关。
园主给他的感动，是神秘高手的优雅与关怀，是像母亲的强大与温柔。
霁无瑕给他的感动，是绝世美人的善良与热切，是基于美丽却又超脱美丽的狡黠。
梁药君给他的感动，是最初的那句“你是自由的”……
李纯钧想了很多，想到最后，脸上不由浮现微笑。
可在场的两个女人都很明白，这微笑与她们无关。
李纯钧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在我这里，阴谋或诱惑都换不来你们想要的东西。”
小红娘脸上的魅惑敛去；
她的表情让李纯钧觉得很陌生，那是一种近乎于残忍的冷淡：“我能向你赊账吗？”
赊账……
李纯钧想起了此前买菜的事情。
他悚然一惊，忍不住怪叫一声：“不好！”
言恬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李纯钧看向小红娘：“我帮你拔除蛊丹，你给我十两银子！”
小红娘愣住；
言恬真愣住。
李纯钧真急了：“这还嫌贵啊？”
贵吗？
言恬真的智商和思绪全都飘飞到了虚无的遐想中。
小红娘倒是反应快，直接摸出一锭金子，忙不迭的塞过来：“多的部分算赏你的！”
李纯钧可不跟她客气，直接连金子带雪白小手全给攥住。
小红娘顿时脸一红；
却见李纯钧骤然发功，强大的吸力顿时把小红娘整个人都给吸软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李纯钧大功告成，拿起金子闪身出轿，飞也似的奔向了小镇菜市场。
守在外围的蒙面女郎们并没有阻止他的离去，她们只在那专心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轿内；
小红娘整个人软成一团，像一只餍足的猫。
言恬真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躺在那额头浸汗的玲珑美人，眸光莫名：“他走了？”
小红娘懒得回话，在那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失去蛊丹束缚的感觉吗？真轻松呀。”
言恬真语气莫名：“可我们只要还在这片大陆上，体内的蛊毒就会继续不断淤积。”
“我们……已经离不开他了。”
李纯钧返回小镇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有钱了而变得开心。
他吸取了小红娘体内的法力与蛊毒，同时也吸取了负面的情绪。
这种情绪是一种比白老叟的怨愤还要纯粹的憎恨！
通过这种憎恨；
李纯钧甚至能够隐约猜测到，对方身体不再生长的原因或许便与这种情绪有关系。
憎恨情绪影响了身体增长，身体滞长又反过来加剧了憎恨情绪。
恶性循环！
可即使如此，按照言恬真的说法，对方也没有杀害过任何无辜。
李纯钧心中暗叹；
自己或许真的小看了龙皇窟的人！
菜市场内，买完菜后，李纯钧向着自行寺的方向返回。
他是背钟人，因此背的菜特别多。
半锭金子便几乎掏空了全镇的菜，或许这也是那个小沙弥会让他出来买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