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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吴孟起之法(1 / 1)


“此时虽然赵国的十万精兵已经只剩四万在眼前了,但是韩籍手里只有三万新兵,两军相对之下,如何能胜呢?”

以少对多,以弱对强,这是硬实力的差距,要想弥补,只有……

“地形,选择有利的地形!”姜阳回答道。

天时、地利、人和,既然人和上没有优势,那就只能从天时与地利上下手,但天时太难捉摸,便只有地利了!

“是的,所以,韩籍主动将自己的阵地设在了背河一面,也就是井阳地,主动露出破绽,吸引对方来攻,但敌军主将没有想到,这里其实是韩籍精心选择的,这里是一片河滩,战场宽度不够,对手的兵力虽多,但只能留在后方干着急,看着前面打!”

“但只凭此怕是不够吧,先不说敌军主将会不会上钩,就算上钩了,对方的兵力数量优势虽然发挥不出来,但是对方是精兵,实力更强,一打一,也会是他们赢!”

“所以,开战前就一定要多多派出探子,探明敌军主将的习性,再针对性做出战术的调整,韩籍正是得知对方主将因自己背河结阵而看轻自己,这才有此一策!”

“绝妙!”姜阳说道,“但是他怎么打败敌军呢?这才是最关键的!”

张须子答道:“那天,韩籍自己率弱兵列于前阵,而秘密派一支两千人的奇兵从山谷小道来到敌军营寨山上,夺下了敌军营寨,插上启军的军旗!”

“夺军寨?”姜阳有些看不懂这个操作。

张须子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而此时在正面战场上,韩籍军与敌军双方大战,韩籍佯装败走,且战且退,敌军自然追击,争抢韩籍军遗留的物资,军纪涣散之下,遇到韩籍军预先埋伏的后军精兵,敌疲我打,打溃敌军前锋,同时在后方重新整理败兵!”

“此时敌军开始溃散,我军士气大涨,杀向敌军,敌军前锋败退,敌军主帅压上后方的预备军,试图抵挡住韩籍军,但是敌军此时看到营寨被夺,士气顿时消散,开始溃逃,于是韩籍军从两边夹击敌军,赵军溃败!”

“这……这说不通啊,”姜阳顿时听出了问题,“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新军,是如何做到令行禁止,还能佯装溃败的?”

姜阳上过战场,因此知道,新兵与老兵之间的差别往往就在这四个字,“令行禁止”!一支没有训练过一年以上的新军,是很难做到在战场上克制住自己的求生本能,不乱阵型的。

由此来看,赵国对面的那四万精兵,恐怕也只是号称如此,实际只是仓促拼凑而成的一支新军罢了,只能打顺风仗,一旦战局不利,马上溃逃。反倒是号称新军的启军,倒是做到了“令行禁止”,甚至还能做出佯装溃逃这样的高级操作。

“这就是韩籍的极高明处了,也是他能保持持身不败的根本!”

“今日我们先讲到这里!”

“下次,你把《太史公书》里赢末启初的几篇世家与列传背完再来吧!”

“弟子……弟子谨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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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长安城,襄侯府。

“留侯孟良者,其先河间人也。大父开地,相河间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厘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卒二十岁,嬴灭河间国。良年少,未宦事河间。河间国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嬴王,为河间报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韩故。良尝学礼淮阳。东见仓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嬴始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始皇帝于博浪沙中,误中副车。始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贼甚急,为孟良故也。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

“留侯阵良,他的先人是河间国人。他的祖父开地做过河间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的相国。父亲张平做过厘王、悼惠王的宰相。悼惠王二十三年的时候,父亲张平去世。在他父亲死后二十年,嬴国歼灭河间国。张良年少,没有在河间国做官。河间国灭亡的时候,孟良家有三百名奴仆,张孟的弟弟死后没有举行厚葬,他用尽全部家财来寻求能够刺杀嬴王的刺客,为了给河间国报仇,这是因为他的祖父、他的父亲曾经担任过五代韩王宰相的缘故。

“孟良曾经在淮阳学习礼学。到东夷拜访仓海君。他寻找到一名大力士,做了一个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铁锤。嬴始皇帝去东方巡视的时候,孟良与大力士一起在博浪沙中埋伏袭击嬴始皇帝,却误中其中一辆随行的车子。嬴始皇帝十分生气,下令大肆搜捕全国,一定要速速捉拿刺客,这正是孟良所引起的事情。因此孟良更改了姓名,逃走藏匿在下邳……”

“好,可以了,最后一篇,《淮阴侯列传》。”

“淮阴侯韩信者,淮阴人也。始为布衣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饮,人多厌之者。常数从其下乡南昌亭长寄食,数月,亭长妻患之,乃晨炊蓐食。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亦知其意,怒,竟绝去。

信钓于城下,诸母漂,有一母见信饥,饭信。竟漂数十日。信喜,谓漂母曰:“吾必有以重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淮阴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众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于是信孰视之,俯出袴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为怯。”

“淮阴侯韩信,是淮阴人。当初韩信是平民的时候,家里很穷,加上他品行放荡不羁,没有被推荐去做地方官吏,他又不能通过做生意来维持自己的生活,经常寄居在别人家里吃闲饭,所以大多数人都很讨厌他。韩信曾经数次去下乡县南昌亭亭长的家里吃闲饭,一连数月,亭长的妻子很厌恶他,于是每天早上很早就将早饭做好,在床上将早饭吃了。等到吃饭的时候,韩信来到亭长家,亭长夫人并没有给他准备饭食。韩信当然也明白他们的用意,一怒之下,竟然离开亭长家没有再回来。”

“韩信在城下钓鱼,几位老妇人在河边漂洗棉絮,其中一位老妇人见到韩信饥饿难耐,于是拿来饭食给韩信吃。漂洗棉絮几十天,就一直给韩信拿饭吃。韩信十分高兴,对那位老妇人说:“我一定会重重报答您老人家的。”老妇人生气地说:“大丈夫竟然连自己也不能养活,我是可怜你这个年轻人才给你饭吃的,难道是希望得到你的报答吗!”

“淮阴的屠户中,有一个年轻人羞辱韩信,说:“尽管你长得人高马大,又喜欢随身佩带刀剑,但事实上你不过就是个胆小鬼。”年轻人又当众羞辱韩信说:“你要是不怕死,就拿出剑来跟我比试一番;如果怕死的话,就从我胯下钻过去。”韩信上下仔细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番后,伏下身子,趴在地上,从年轻人的胯下钻了过去。在场的人都讥笑韩信,认为他胆小如鼠。”

“嗯,好!可以了!”张须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再好的将领,让他处于绝对的劣势也很难赢,今日我们来学正兵,吴孟起的练兵之法!”

姜阳听得极为认真,“老师,这就是您之前说的韩籍保持不败的根本?”

“是!”张须子说道,“孙子之兵道只讲用兵决战,讲究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吴子首倡“决胜于庙堂之上”,认为将领不重要,兵才重要,只要把兵士训练好了,便是让头猪去当主帅,也能赢!”

“让只猪当主帅也能赢?”姜阳心里大受震撼。

“是的!那如何才能把兵士们训练强大呢?”

“这靠得便是兵制了!”

“自古兵制,分为两种,”张须子侃侃而谈,“其一曰‘府兵’, 寓兵于农、兵农合一,这样能节省成本,但战斗力不高;其二曰‘募兵’,世代当兵,以兵为生,因此战斗力高,但成本极高,即使是我们弘朝,目前也只有京师的六万禁军算是募兵,其中羽林卫三万、金吾卫三万,而这已经是国库能养的极限了。其余的,都是府兵,他们平时无事便在驻地务农,进行训练,战时则随军出征。”

“整个国家也只能养得起六万?”姜阳说道,“那项王如何能打三十万呢?而且启高祖输了之后,还能再召集三十万军队呢!”

“其一,项王所败之三十万军是击溃,而不是如白起那般的全歼;其二,那是在战时,国家所有的财税都用来奉养军队了,而现在,军队开支只占财税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弟子明白了……”

“很好!”这时张须子指了指旁边已经摞成了一叠小山高的书堆说道,“这些是历代的兵制、阵法演变和武器铸造的兵书,这些你需在半月内全部背熟,分五次背完,每三日考核一次!”

“还背?”姜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没办法,你学得晚,陛下又要求得紧,我可没几年时间陪你慢慢耗,你既没有从小入学,这些又都是基本功,你要做名将,这些都是必须要烂熟于心的!”

“是……弟子明白了……”姜阳看着那快要比自己还高的书堆,顿时感觉压力如山一般压在他的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下去吧!这些我会让人送到你府上的,三日后来见我。”

“是,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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