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我儿……”韦坚看着眼前身披黑甲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尽管放手一搏,要让他们都看看我韦家儿郎的厉害,你的将来父亲已经都为你盘算好了,将来出将入相,这只是你的起点!”
“儿子定不辱命!”韦承宗此时一脸的自信,朝他敬了一个军礼,而后转身离去上场了。
“好……好……”
韦坚看着那道背影,欣慰极了,过了一会儿,何全走了过来,附耳说道:“军侯,那边传来消息,事情办妥了。”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极快意的笑容。
“我韦氏将出一位大将军了!”
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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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祖母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姜成华和姜玄霸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姜亦安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下人小心翼翼地答着话:“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刚还是好好的,突然就站不起身了,身上也是浑身发烫……”
“他刚才吃了什么?”
“没……没吃什么,只是喝了些水。”
“水?”祖母大声喊道,“把水拿过来。”
“是……”旁边的下人小心翼翼地把姜阳喝过的水壶呈了上来。
祖母凑近闻了闻,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水壶重新盖上了,她摸着姜阳发烫的脸。
“阳儿,阳儿……”她轻声呼唤着。
姜阳紧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祖母,怎么办?”旁边的姜成华为难道,“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
“实在不行,我代二哥去!”姜玄霸大声说道,“我保证给二哥哥赢下来!”
“你去,你怎么去?且不说你能否赢下,就算能赢,人家是收你做徒弟,还是收你二哥哥做徒弟?”祖母说道,“总是这样,遇到些事就慌里慌张的,说话也不过脑子,你也在我跟前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半点长进。”
姜玄霸不敢说话了。
姜成华嘴唇动了数次,终是不敢开口。
“我去和陛下说,”祖母终是说道,“总不能让人这样上场吧!”
她刚想起身,手却被姜阳紧紧抓住了。
“祖母……”姜阳摇着头,“不能去。”
“你好些了?”祖母问他。
“我没事,我要上场。”
“你烧糊涂了,”祖母骂他,“你这样怎么上场?”
“我……我……”姜阳低声道,“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的人都来了,不上场,怎么说得过去?别人会说闲话的。”
“他们爱昨说就昨说!”祖母大声道,“这么些年,咱们家被外人说得还少了,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你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叫祖母怎么活?”
姜阳眼里带泪了。
“乖,”祖母摸着他的头,“好好睡一觉,祖母去去就回。”
姜阳难得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祖母出帐了。
姜成华在原地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哥,你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姜玄霸晃了晃他。
“啊,没什么的,”姜成华回道,“我只是有些想我阿娘了。”
姜阳侧身躺着,气息似乎格外地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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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华走进了大帐。
“安宁拜见陛下。”她侧身见礼。
“华儿,你来了。”张殷说道,“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安宁的错,只是听御医们说陛下的病要静养,不好去打扰,所以一直未曾去请过安。”
“有这个心就好,”张殷皱了皱眉头,“无需见礼。”
“陛下是还头疼?”
“是……”张殷说道,“也不知近日是怎么了,身子总是不清爽。”
“那安宁给陛下揉揉 。”
“好……好……”
张丽华给他轻轻揉着眉角。
按了一会儿,帐外传来了声音。
有内侍进来报告,“陛下,平阳侯和姜老夫人来了,两位大人在外面有些……有些争吵。”
“让他们进来吧。”张殷下了命令。
“是。”内侍出去传话了。
“臣参见陛下。”韦坚先进来了。
张丽华退到一旁,面色如常。
祖母也进来了,“老身……”
“老夫人不必多礼,多年未见了,”张殷说道,“来人,给两位赐座。”
“老身就不坐了,”祖母说道,“老身前来是有要事要禀告陛下。”
“哦?什么事?”
“也没什么……”祖母淡淡说道,“我那孙儿许是贪凉,一时烧昏了头,起不了床,但今日襄侯要武试,实在事大,老身想来求陛下一个恩典,延后些吧!”
“什么?要往后延?”张殷还没来得及说话,韦坚却站了出来,“那要延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大家都在这等他吧?”
“韦侯自是不想延的了,毕竟不是你家孩子出了事。”祖母淡淡地盯着他。
“笑话!”韦坚说道,“又不是我家弄的,你自家孩子没看好,出了事,平白的为什么要耽误老夫的时间!”
“希望最好不是,”祖母盯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不然老身就是拼了命也要和韦侯爷说说这个理!”
“好了……”张殷头疼说道,“两位莫要伤了和气,如今还是冠军侯的病更要紧,朕会派御医去看看的,至于这武试,平阳侯所说也不无道理,等御医看过后再决定吧。”
“老身谢过陛下。”祖母见礼。
“老夫人勿忧。”
“老身告退。”
祖母出帐了。
张殷又哼哼了一声。
“陛下……”安宁上前。
“无碍无碍……”张殷说道,“只是有些头疼。”
“安宁无法替陛下分忧,实在心愧,要不安宁代陛下去看看冠军侯吧……”
“也好,也好,你带着御医,一起去。”
“是……”张丽华朝着他施了一礼,退下了。
韦坚正准备和女孩见礼,张丽华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没有见礼,竟直出帐了。
这让他有些尴尬。
张殷闭着眼睛,还在哼哼。
“陛下……”
“你也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韦坚出了帐子,竟直朝着自家的帐子处走去,而后派人去叫了何全来。
“军侯……”何全进来了,“您叫我?”
大帐内空无一人。
他正有些发愣,只见韦坚却是从外面进来了。
“你怎么回事?”韦坚低声喝道。
“军侯,怎么了?”
“你是不是手上没得轻重,量给多了,”韦坚低声说道,“人家现在就发作了,还发起了高烧,把陛下都给惊动了。”
“怎么会?”何全惊道,“这药……这药不是什么虎狼药的,只会……只会使人乏力,这……军侯您是见过的呀!再大的药量也不会让人高烧不退的!”
“那就是人家姜老夫人欺君了?”韦坚面色不善。
“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何全说道,“要不……小的再用一次?”
“还用什么!”韦坚瞪眼怒道,“你是嫌我死得还不够快是吧!”
“小的,小的绝没有这个意思。”
“滚!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京城,去湘州,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回来!”
“是……是……”
眼看着何全走远了,他这才面露狰狞,缓缓说道:“没有了证据,你能奈我何!谁也不能挡我的路!”
“我韦氏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