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就在眼前,此时姜阳手中的长枪就像活了一样,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一样,而后只听得大喝一声,姜阳跳步接弓步,手中枪杆一崩,马腾郎不由得连退数步。
机会来了!
姜阳再度弓步上前一步,手中长枪平直推出,枪尖直抵马腾郎的胸口,将他击飞而出。
“姜阳胜!”
周围的武者情不自禁地站起来鼓掌。
“公子!”精壮汉子过来检查他的伤势。
马腾郎脸色微白,咳嗽了好几声,而后气息才慢慢平顺了些。
“你没事吧?”姜阳跳下擂台,过来询问。
马腾郎摇了摇头,而后问出了在场的武者都想问的问题。
“那招小连环,还有后来的那手崩枪,你是怎么用单手做到的?”
姜阳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有空关心这个?”
“你说你的,我没事!”
“好吧好吧,”姜阳无奈道,“我只演示一遍哈!”
“你看好了!”
他放慢出招的速度,施展了小连环,接跳步,弓步上崩枪。
“明白了吧?”他低头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
“原来是这样……”
“是什么?是什么?”后排被挡住的武者焦急问道。
“是手肘,”前排的一个武者神色复杂地回复道,“他是用手肘充当的后手。”
“竟是如此么……”
“你是专门练过单手么?”马腾郎问他。
“当然不是啊,我突然想到的!”姜阳吐槽道,“不然怎么在一开始被你打得那么惨,都还不了手的!”
大家纷纷沉默了。
姜阳回到擂台上,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只有一刻钟了。”台下的主官回应他。
“时间不够了啊,”他有些气恼,“这样吧,剩下的四个人一起上,我赶时间!”
众人都默不作声。
台下。
“这样可以么?”旁边的老者问他。
主官沉吟了一会儿,而后说道:“倒是没有规定说不行……”
……
“第四十二场,屠用中、周元、姚立、孔继洞对姜阳,开始!”
-----------------------------------------------------
“姜阳胜!”
随着最后一人被击飞至台下,姜阳脸上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走下擂台,旁边的主官将他的名字写在一块竹牌上,而后掰成两半,给了姜阳其中一半。
“四月初十,辰时一刻[1],城外稷山大营,军令如山,还请冠军侯准时!”
“多谢!”姜阳抱拳,而后带着姜玄霸离开了。
“哥哥,咱们赶紧回家吧,刚才祖母都差人来问了。”姜玄霸说道,“祖母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告诉祖母,我吃饭的时候再回去!”
“好嘞!”
两人来到牵马的地方,目送着姜玄霸骑马离开后,他转身上了旁边的一处酒楼,谢绝了小二的热情迎接,他竟直上了二楼,来到了一处包间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内的女孩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样?”姜阳将竹片往她案桌上一扔,大大咧咧地靠着她坐了下来,“我说能赢的,你看!”
“运气好罢了!”张丽华无奈道,“我刚才从窗口里往下看,多少次险象环生,最后连搏命的招都使出来了,阿弥陀佛,多亏对手心善,才没出事呢!”
“他那才不叫心善呢!他那是不敢跟我拼命!”
“是了……是了……”女孩只觉得是对牛弹琴,没好气道,“全天下就你冠军侯最勇了,那你这样连命都不要了的人还说什么娶妻呀!哪天死在街头都没人知道的!”
“那你这是答应我了?”
“我可没啊!”女孩要来遮他的嘴,“还有两关呢!佛祖有时候心善,他未必是想……想我答应你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脖子已然红了。
姜阳只觉得女孩这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那这样,下一局考策论,我要是拿了第一,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让我亲一下!”
“你要死啊!”女孩被他吓了一跳。
“又不是没亲过……”
“你还说!!”女孩大羞。
“那你都不让我亲一下,我哪有心思去写什么策论,我最不耐这些的,”姜阳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也不一定能亲到,得拿到第一的。”
“那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策论该怎么写都是前些天刚学的,拿第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那这要是真拿到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佛祖想许我俩的姻缘么?”
“那佛祖都许我俩的姻缘了,你就是我娘子了,那你让我亲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女孩一愣,一时竟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他。
“你看,说不出来了吧……”姜阳得意极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得走了!”
男孩起身去推门。
“你!那你一定得赢……赢了我才……才那个的。”身后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一定会赢的!”
姜阳大笑着离去了。
包间内又安静下来了。
张丽华看着窗外,过不了一会儿,少年已经骑上了他的高头大马,纵马离去了。
------------------------------------------------------
长安城内,平阳侯府。
“好哇!我儿!”韦坚亲自来到府门前,大笑道,“一连赢了十场,我韦氏的家学,今日重现天下了!”
“儿幸不辱命!”韦承宗深拜。
而后,他又朝着旁边的一位宫装妇人深拜道:“母亲,孩儿让母亲担心了。”
“好……好……好,”她面带笑意,“令儿正担心你呢,承嗣呢?怎么没跟着一块回来?”
韦承宗说道:“弟弟本来是想一起回来的,只是突然看见了裴公家的小女子要出城游玩,跟着一起去了。”
“跟着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妇人一脸的不高兴,“每次回来,都是一脸的不高兴,动辄就要摔东西,过两天又自己好了,跑出去找人家。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狐媚手段,将来大了还得了?我们的话,他是不听了,你是哥哥,怎么也不劝劝你弟弟呢?”
“弟弟……弟弟大了,也不大听了我了。”韦承宗一脸的为难。
“算了……算了……孩子还小,懂得些什么?你就是操心操得太多了……”韦坚拉着韦承宗的手,进了大门。
“如今你进了文武试了,听说再过几日便要去稷山大营了,怎么样,下一场策论可有信心?”
韦承宗被父亲拉着,心里却突然想到了前几日,他在房中独自一人看张须子赠给他的那本《孙子兵法》,书中却夹了一张发黄的信纸,纸上印着一行墨字。
“儿跟父亲保证,绝对会为父亲争下这策论的头名!”
“好!”韦坚哈哈大笑,“我儿果真大才!”
“我韦氏将出一位大将军了!”
韦坚的笑声直冲云霄。
[1] 即上午七点一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