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姐姐~”
正埋在货品里的季零从东西里冒出头,疑惑。
她怎么听见了小茧的声音?
“零姐姐!”
声音很近,季零站起来,看到了面前的小茧,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动静的智能响铃。
可能是她没听见吧。
“小茧怎么在这里,爸爸呢?”她走出来把小茧抱起来颠了颠。
“我来找一花~爸爸太慢啦,我就先过来啦。”小茧笑的非常可爱,季零把脑袋放她身上蹭了蹭,又惹的小茧一阵笑。
季零把小茧放下来:“一花在楼上呢,大和叔叔也在,小茧记得打招呼哦。”
“嗯嗯!”小茧点点头,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楼梯口,“哒哒哒”的跑了上去。
季零转身继续弄货架,搓了搓手,有点疑惑:“……小茧手是不是有点烫?”
“叮铃铃~”门口传来响声。
“零……呼、呼……”令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撑着腿。
季零:?
“令人桑?你跑过来的啊?”季零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去倒水,“怎么这么急,来找小茧的吗?”
“对对!你看到她了吗?”令人忙点头,接过水一口闷。
季零往后仰了仰:“你慢点喝……看到了,她刚上楼找一花去了,发生什么了?”
令人把杯子放下,擦了下嘴:“她会瞬移!”
季零懵逼:“啊?”
没等令人继续解释,楼梯处传来一下楼的脚步声,听的出来很着急。
两人看过去,只见麻生大和冲下来,神色焦急:“……一花和小茧不见了!”
“哈?”
……
“瞬间移动?”
“瞬移到公园来了啊。”
众人聚在公园的角落,小陆看了看那边玩的正开心的两个小女孩,疑惑的回头看向令人和麻生大和。
麻生大和已经很少和这么多人说话了,上次这么多人还是喝的脑子不太清醒的那个生日……
他掐了掐自己手心,想起刚刚受到的惊吓,还有点后怕:“……我看到了,小茧带着一花跑进一个黑洞里,然后就不见了。”
真的快把他吓死了。
突然的这么一出让他还以为这段时间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超能力的一种吗……”来叶看着手机,“扫描完成了……小茧体内有利特鲁之星。”
麻生大和疑惑的看了过来:“……利特鲁之星?”
小陆拉了来叶一下:“咳!”
季零倒不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最近和这个叔接触的比较多,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就是一花了。
一花没什么同龄朋友,小茧年纪小又很喜欢黏着她,所以两个小孩也经常在一起。
“拥有利特鲁之星的孩子会掌心发烫,并且获得一些奇奇怪怪的超能力。”她看向大和,“但同样的,超能力出现一般也代表怪兽会出现,目标就是利特鲁之星。”
麻生大和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白了下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那怪兽现在是盯上小茧了吗?”
季零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会盯上她,大和叔,你还好吗?”
麻生大和看起来很不好,他甚至比身为小茧父亲的令人还要紧绷。
季零看了一眼一花:“……一花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可以让……”
“不,不是,”麻生大和知道她误会了,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一花……我是担心小茧那孩子的,她还那么小……”
令人握紧拳头,神情坚定:“我一定会保护好小茧的。”
赛罗出声安慰令人:【不要担心,还有我在。】
麻生大和捂住脸,在手心里没忍住有些崩溃:“……我的女儿和她差不多大……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
小陆看了一眼一花,又回头看他:“……您的女儿?”
“……她叫结衣。”麻生大和抹了把脸,将情绪压了下去,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没什么情绪的麻木脸,只有在看向一花的时候才拥有点活人该有的生气。
“她死在六年前那只怪兽脚下……去爬山的那天,除了在外地出差的我,我的家人……没有一个走出那座山。”
靠在一边的来叶突然直起身,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是、怪兽消失的那座山吗?”
“是。”麻生大和垂着头,“结衣那几天手很烫,她妈妈有给我打电话,还担心结衣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来叶张了张嘴,竟一下子没能发声,她清了清嗓子:“……莱姆,两个利特鲁之星……会同时存在吗?”
莱姆:“目前并没有出现过同时存在的例子。”
来叶失神。
所以……那只怪兽还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她害死的不只父母。
麻生大和疑惑的看向她,来叶僵着身子:“我……”她看着麻生大和那张没有生气的脸,情绪翻滚。
“来叶,松手。”季零握住她的手,把她掐着手心的拳头掰开。
手心的掐痕深陷。
“那只怪兽是冲我来的。”来叶看着麻生大和,“……它拿走了我的利特鲁之星。”
麻生大和愣愣的看着她,深褐色的瞳孔映出神色痛苦的鸟羽来叶。
“……所以您的家人出事,并不是因为您的女儿,是因为我……”
从滑梯上蹦下来的小茧看到一花没有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边氛围沉重的大人,她又看向虽然在笑,眉间却皱着的一花:“一花姐姐,你不开心吗?”
一花没有回头看她,她握住小茧滚烫的手。
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加上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一花听得很清楚。
“不……我没有不开心。”
爸爸希望她能开心幸福的长大,所以她没有不开心。
“这不是你的错。”季零紧紧握着来叶的手。来叶看向她,对上那双情绪翻涌的眼睛,没来由的鼻子一酸。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猛眨眼睛,把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的泪水憋了回去。
“……不是你的错,孩子。”麻生大和把视线移开,对上了麻生一花的眼睛。
她一直在看着他。
一花朝他笑了笑,转身带着小茧走远,去了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
“不是你的错。”麻生大和看着一花的背影:“怪兽是人为的吧……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来叶一愣。
“那年出事,你是现场少数活下来的人,你和很多人说那个怪兽是个人……但是没人相信你,我看到了那次的日报,也试图找过你,可惜没找到。”麻生大和看向她。
鸟羽来叶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那双眼睛很温和,温和的让她想哭。
“那件事以后,我恍惚了很久,我没家人了……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他始终都是一个人。
“直到六年后带回了一花……她是六年后灾难的幸存者。”
“你很坚强,孩子。”麻生大和看着她,六年来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事,他也越来越麻木、越来越颓废。他想去见结衣和麻衣,但最后的那通电话里麻衣让他好好活下去的声音总是在耳边回荡。
六年过去,他早就想不起来麻衣的声音了。怪兽再次出现的那天他在现场,他想离开这个灰白的世界,也许是埋在深处的活下去的念头在救他。
临行前他想去看看一花,那家孤儿院他经常去,但是那天到的时候,孤儿院已经是废墟了。
从废墟里刨出一花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救救这个孩子,她能活下去。
“你比我强。”麻生大和的笑容比之前麻木的表情更让人心头一紧,“我不会怪你,结衣更不会怪你。”
“你也是受害者,无论是命运眷顾还是人为的算计,错的从来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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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可真会开导人。”季零点点一花的鼻子,调侃道。
麻生大和笑了笑,捞起酒瓶当水喝:“再会也开导不了你这个人精。”他皱眉拿开酒瓶,看了看又闻了闻:“这酒怎么没味道?”
一花嘿嘿一笑,拉着季零跑路:“因为爸爸你喝太多了,把味觉喝坏了吧!”
知道一花掉包了她爸爸的酒,季零也跟着一花附和,逃离阳台:“对对,所以酒不能喝太多!”
看着一大一小溜得飞快,麻生大和笑了一声,晃了晃酒瓶里的水,仰头又喝了一口。
“古灵精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