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栋的大楼的楚玄璃再次见到了阴魂潇潇。
潇潇也没料到她会这么顺利，不过惊讶了一瞬便恢复如常。
“剩下的人都在这里，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解决。”潇潇举着一块玉牌递给楚玄璃。
楚玄璃接过这块和自己体内的赤红召令很是相似的玉牌。
神识一探，玉牌之中的人就转移到了自己的乾坤袋内。
潇潇瞧见了也没多话，只不过脸色比之前更加青白了几分。
楚玄璃也不知道自己在楼内待了多久，只知道在进去之前见到的那些怨气此时都没了踪影。
“我在楼内遇上了一个东西，不知道潇潇姑娘知不知情。”
楚玄璃就把那个牢笼和里面的东西一起丢了出来，说话的同时还一直观察着潇潇的神情。
潇潇脸上还算淡定：“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
“洗耳恭听。”楚玄璃一边分出一抹神识去蕴养乾坤袋内受伤的新兵，一边等待潇潇再说出一点真相。
“我想你也该看出来了，我们若真有害人之心，这些人也等不到你来救他们。”
楚玄璃点头，这是真话，所以她现在也没有大开杀戒。
潇潇瞥了一眼牢笼之中疼到蜷缩成一团的人影，眨眼掩盖住内心的不忍：“我们被献祭之后一直逗留在人间，那时候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枉死的阴魂恶灵，总有一些没能及时到地府报到，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养料，纵使我们自己不乐意，也会自动吸收。”
“也因为如此，我们的力量远远超过其他阴魂，但吞噬阴魂终究是一件有损阴德的事，所以我们也沾染了恶果，更难控制心智。
后来在大人的帮助下，我们才能保持现在的样子，而不能找回心智的，就成了他这副模样。”
楚玄璃紧了紧拳头：“与其让他这么痛苦的存在，为什么不直接痛快了结了？”
潇潇苦笑着摇头：“不是不想，只是我们做不到。”
楚玄璃疑惑地看向她，潇潇抬手捂住双眼：“我想你应该听过当年那个禁术，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祭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能对同为祭品的他们下手。”
说到祭品二字的时候，潇潇语气滞涩。
楚玄璃就算听出了也只能略过：“酆都大帝呢？他也不能管？”
“我们这些人死后已经跳脱两界之外，不管是人间还是地府，都不再是我们的归属地。万物守恒，大人他为我们开辟这个空间已经是徇私，再做其他事情，天道也不会容忍。为了避免失智而惹出大祸，大人也只能将他们一一关了起来。”
终归是同类，潇潇不忍再看，将身子转了过去。
楚玄璃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看来这心智失控的不止这一个，那其他的呢？”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熬了那么些年，熬不过去，就消散了。”潇潇语气里有一种释然的味道，“大人曾经和我们说过，终有一日，我们的也会有这样的结局，我想，这一天，是时候到来了。”
“这个空间支持不了太久，等到空间一破，禁术反噬加倍，我们要不了多久都会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我们不想这样。”
楚玄璃沉吟，她好像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拉这么多人下水？”
潇潇果然转头看向楚玄璃：“这是意外。”
“百年前玄门的封印虽然起不到决定作用，但也为我们遮掩了气息。如果不是外面有人故意为之，再如何也不会打通这里和外界的通道。这些人根本不懂，如果我们真的出去了，那可是真的会毁了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杜绝此事，只是怨气已然外泄，如果我们当时不把楼内的人带走，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楚玄璃一手拿着潇潇给她的那块玉牌，一手揣着一个有些裂痕的瓷瓶：“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一心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潇潇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瓷瓶，也清楚里面是什么，于是说起来也毫不避讳：“这么多年，除了成不了形的怨气还能去到外面的世界，我们一直藏身于此。我承认，我们都是阴魂，生人对于我们而言确实存在致命的诱惑，可是人还有坏人，更何况是我们这种情况。但你也该看到了，我们也尽量保他们周全了。”
楚玄璃对于她的这番说辞不置可否，其实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潇潇的话，只不过有些事情，还得从她嘴里说出来才行。
话头一转，楚玄璃又继续询问：“那这栋楼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明知楼内有这么个玩意儿在，为什么还要引他们进去？既然都已经引人进去了，怎的还有人留在外面，供你们吸食血气？”
“楼内确实有这个隐患，可是和这个笼中困兽相比，外面那些有异心的阴魂威胁更大，我们寻常是不能进这栋楼的，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顾不上许多，只能这样做。”潇潇沉默了一会儿，指向楚玄璃手中的玉牌，“不管你信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它的指示。”
楚玄璃顺着潇潇指的方向看向手中的玉牌，旋即又召出了体内的赤红召令，两厢一对比，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两块牌子几乎一模一样。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大人说，等玉牌出现异常的时候，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出现之时。”
楚玄璃看着手中的两块牌子，喃喃自语：“大帝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
潇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恰巧这时，楚玄璃手中那个收押了一只阴魂的瓷瓶猛地脱手而出，刚好撞上了那个玉牌。
瓷瓶落地，楚玄璃条件反射握紧了两块牌子。
还好瓷瓶材质特殊，这么一摔也没有粉碎，还在地上不住地蹦哒，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玄璃这会却没心思去管它了，因为就在刚刚，两块牌子接触之时，她那块赤红召令居然将玉牌给融合了。
此时，赤红召令挣脱她的手，正在空中飞速旋转。
楚玄璃看向潇潇，发现她的震惊不比自己少。
地上的瓷瓶还在蹦哒，楚玄璃低头将它吸了上来。
就这么一瞬间，只听一声呼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