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童?”虚一道长神色大变。
张家主迟疑了一下,把手机接过来放大照片瞄了一眼:“错不了,就是食人童!”
“这玩意怎么又出现了?”虚一道长脸上满是厌恶。
“这是什么东西?”楚玄璃从未听说过这玩意。
虚一道长嗓音低沉:“是两百年前那个被海水淹没的国家盛行的一种民间巫术。
他们信奉未出生的胎儿灵魂是天生灵体,拥有最完美无瑕的灵气。
很多人坚信胎灵神通广大,一旦炼成就可以保佑主人心想事成。
一开始他们还是会找那些意外夭折的胎儿。
但意外夭折的婴孩哪那么容易就刚好碰上了,所以后来,有一些人就动了歪心思。
他们为了利益会帮雇主找一些临产的孕妇,活生生把胎儿从肚子里刨出来,再把胎儿炼制成怨灵,通过法力加持后放入特制的容器中,供人驱使。
胎灵因为是被强行从母体剥离,本身就带着极大的怨气,又被人炼化没了转世的可能,对人类存有极大的报复心。
你拍的这照片上的东西就是专门给那些怨灵特制的阴牌,这些阴牌既是怨灵栖息的地方,也是禁锢它们不伤害主人的枷锁。
怨灵认主后会特别听主人的话,那边的人把它们奉为圣子。
只是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一种害人害己的东西,所以我们一般叫它——食人童。
说起来,这食人童已经销声匿迹一百多年了。
要炼成这么一尊,还不知道折了多少性命进去!
那后来这玩意去哪了?”
楚玄璃淡淡开口:“碎了。”
“碎了?”虚一道长闻言猛地看向她。
楚玄璃点头承认:“对啊,那保姆想拿这玩意对付我,我虽然不认识,但这玩意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就动手打碎了。”
几位家主眼底浮现震撼,齐齐赞叹:“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楚玄璃没有接话,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张家主把手机还给楚玄璃,轻咳一声:“玄璃小友,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要说发现也算是有一点新发现,只是我不明白,诸位都是玄门中的前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玄璃的话让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除了虚一道长。
张家主一时呐呐不语,施家那位更是把头撇了过去,不敢看她。
楚玄璃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些人,她很好奇他们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是的,楚玄璃发现今天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些人故意做的局。
并且她很有理由怀疑,也许从更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踏进了这些人的算计中。
虚一道长引荐曹厅长给她认识的时候,表现的那副模样一点都不像有假的样子。
而且曹厅长此人身上的确有阴煞之气缠身的痕迹。
所以楚玄璃当时毫不犹豫就送出了那几张符箓。
问题就出在这几张符箓上,她拿出来的符都是在之前的修真世界亲自加持过的。
这些符只有在她的许意下才会有所用,也就是说,她愿意给谁,谁才能动用。
今天在曹厅长家楚玄璃发现那些符箓不见了之后,她就开始怀疑曹厅长这个人的真正目的。
她的符不见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发挥作用消散了,要么就是被人给转移了。
当时她并没有发现符箓消散的痕迹,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
那些符只可能是被曹厅长本人给转移了。
如果曹厅长真是一个爱家心切,想要保住家庭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可能救他家人的符箓给转移呢?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为什么当时在宴会上没一个人质疑他?
而又那么巧,偏偏第二天,曹厅长就要出差?
这时候楚玄璃还只是怀疑曹厅长这人的用心。
对上那个保姆的时候,楚玄璃的确感受到她拿出来的东西有多么邪恶。
但楚玄璃也看出保姆行事的机械化,所以她动手的时候也只是把她给捆了起来。
至于那曹夫人和曹小公子,是重伤不愈多日没错。
怪就怪在他们两个病患,又是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保姆在身边照顾。
还有那轻而易举就被破除的阵法,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似乎都有些太过顺畅了些。
后来见到了那些暴毙的尸体,楚玄璃更加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直到来到这个小院,见到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楚玄璃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之前在曹家的所见所闻,都是假象,是人为捏造的幻境。
从清一道长找上门到虚一道长和她说起玄门的渊源,这些人一直都在背后看着。
这所谓的十大家族的当家人要么是真的多年不问世事,以至于那些人不清楚他们的存在,要么就是他们故意为之,不想让她知道。
不然昨天那场宴会,何至于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十大家族的事。
只是楚玄璃想了很久,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真是不放心,大可以不让她加入玄门就是了。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设这么大一局来试探她?
许久没人说话,虚一道长摸了摸后脑勺:“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迷?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施家主拍了一把他的胳膊示意他别说话,想靠近楚玄璃又顾忌着什么:“小璃啊,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曹家的事是真的,只不过……只不过我们……”
“楚小姐,这都是我的主意,但你要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张家主打断施家主的话,拱手向楚玄璃行礼。
楚玄璃侧身避过:“看来张家主是不想给晚辈解惑了?”
“楚小姐说笑了,只是这事我们做得实在不地道,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
“那就从头说起吧,愿闻其详。”楚玄璃静静看着张家主。
这会她也看出了,这群人隐隐以张家那位为首,虚一道长在这群人里面只算是中下水平,张家这位不松口,其他人更不会。
张家主尴尬地笑了一声,倒是真的事无巨细地说了起来。
他们这几个其实已经不太管玄门内的事,平时要么就是修炼,要么就是去追查当年的事。
楚玄璃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曾收到过消息,说实话一开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有卦象预言在先,但这些年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个天才来要应验预言。
刚开始他们这些人还会惊喜一番,结果到头来都不过一场空。
再加上私心里,他们无法把玄门的未来压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
曹厅长家的事,是他们对楚玄璃的一个考验,也是他们给自己一个保障。
楚玄璃听完只觉得荒谬:“所以,曹家的事是假的,置换气运是假的,掠夺气运是假的,这风水大阵遗留也是假的。”
“也不能说全是假的,这些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然我们也造不出这么厉害的幻境来,而且,我们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女娃娃孤身犯险……”施家那位越说声音越小。
楚玄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生气不至于,不爽倒是真的。
在这个世界上,这些人说得好听是她的长辈,但细究起来,谁又管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