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静静的盯着那颗星星,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不是星星。
看林霜在发呆,凤九霄没再去跟林殊搭话,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林霜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将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压制下去。
巷子不远处。
刘媛和任博轩蹲着点,想要堵截刘绍元。
任家的女儿是杀人犯这件事,在舒西差不多众人皆知。
当初,那一车子的人,都是舒西大学的学生,那些学生背后的家长们得知此事后,谁坐得住?
请假的请假,罢工的罢工,都来声讨任家,为自家孩子要一份公道。
大家找不到任如月,便去找任博轩,任博轩这个近些年的新起之秀,舒西首富一时间沦为人人喊打的对象,宛若臭水沟的老鼠。
任博轩上下班的时候,都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长,对他们出手,简直不把法律当回事,公开辱骂,叫了警察,谁料警察那边,也是敷衍了事。
那些合作对象,走的走,跑的跑,就连为数不多剩下的几个,在看到他们任家大势已去,更是翻脸不认人。
这一切摆明了就是后面有人操纵,不想让他们任家好过,现在任家别墅都被抵押,无奈,他们只能来京都堵人。
大冷天的,夫妻二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在秋风瑟瑟中发抖,刘媛甚至都没心思化妆,那张憔悴又苍老的脸,紧紧的裹在脏兮兮的皮草下,怎么看怎么不搭。
突然,刘媛看到不远处一个院子门口,居然出来了一个年轻女孩,紧跟着,矜贵俊逸的男人也走出来,他们在院子门口,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在观赏景色。
“咦?老公,你看,那像不像是林霜那小崽子?”刘媛瞧了好一会,才疑惑地推了推身旁穿着工装服的男人。
任博轩不耐烦地瞪了眼刘媛,嘴里还叨叨着:“别跟我提那小贱人,你可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正事!”
他还没忘记上次他去找林霜,林霜是怎么对待他的。
奇耻大辱,让他刻骨铭心,甚至有种想要把林霜撕了的冲动。
“你对我吼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来做什么,就是让你看一眼,看一眼能把你啥看去?”刘媛待在冷风地,本来就冻得要死,还被一向宠爱自己的老公吼,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泪如泉涌。
“你!”任博轩指着刘媛,正想说什么,余光看到年轻女孩的身影,停下了动作,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好像还真的是那小贱人!”
他正要冲上去,结果看到林霜身后的男人,一口气憋在心中,上不来下不去。
任博轩愤怒、憋屈,但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
看到凤九霄和林霜抱在一起看星星的背影,只觉得分外刺眼。
偏偏旁边,刘媛还抱怨着:“那凤九霄本来应该是咱们的女婿,该坐牢的明明是那小贱人,凭什么,现在支离破碎的是咱们任家?”
“你够了,少说点。还抱怨呢,要不是你女儿做的那些蠢事,当初还跪着求人家解除婚约,现在能变成这样子?”任博轩烦躁地想点烟,却发现,他现在连一盒烟都没有,最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那我们就在这边干看着?”刘媛焦急,想要冲过去,让林霜和凤九霄把任如月放出来。
“别吵,让我想想。”任博轩挼了把自己的头发,最后狠狠起身。
“走,咱们过去。林霜不原谅,那凤九霄,咱们任家和他们家以前还是有婚约的,如月现在出事,他必须管!”
刘媛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奈何,怎么整理,都脏兮兮的。
就在林霜和凤九霄准备踏进院子中的时候,身后,熟悉又仓促的声音传来:“慢着!”
林霜脚步微微一顿,分辨出来人的身份,没打算理会。
凤九霄淡淡皱眉,跟着林霜继续走进去。
见状,任博轩连忙挡在两人的面前:“凤少爷!我找您有事。”
他那一身工装,加上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还有那以为自己充满威严的神情,综合起来,滑稽又落魄,林霜险些没认出来。
凤九霄深邃的墨色眸子望过去,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看的任博轩不禁冷汗连连。
任博轩缩了下脖子,硬着头皮道:“凤少爷,我知道这次我家如月做错了事情,可我们两家以前也是有过婚约的,而且当时,任家还对凤家有救命之恩,您看,能不能把我女儿给放了?”
凤九霄就这么看着他,任博轩也拿不准凤九霄的意思。
许久,凤九霄嘲讽一笑:
“呵,救命之恩?有过婚约?当年与我有婚约的人,要真算下来,是我身边这位,至于救命之恩,怎么?一路将你们任家从一个小家族,推到了舒西首富,还不够?现在是想继续挟恩图报,让我们放了一个杀人犯?”
林霜挑眉,这任家人莫非脑子都有问题不成?
之前来求她,一副趾高气扬的二世祖模样,现在还求到了凤九霄身上,还抬出了陈年旧事。
脸皮还真的是厚的城墙都没法比。
“凤少爷,你就让我见老太太一面吧,如何?我不多求,只求见老太太一面。”毕竟当初他们任家人也是救了凤家老太太,眼看着此话在凤九霄这边不起作用,任博轩脑袋一转,道。
“可以。”凤九霄冷冷勾唇。
任博轩心中一喜。
可没等他继续,凤九霄的下半句话,彻底把他订死在耻辱柱上。
“既然是求,那就得有个求的样子,跪着,爬进去,一路磕头,一路爬,就能见到我奶她老人家一面。”凤九霄难得露出邪恶的一面。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和之人,他们凤家当初给任家的已经足够多。
林霜是他老婆,若不是看在之前情分的份上,他已经早将任家覆灭了,何苦留到现在?
若不是任家作死,以前的事情,林霜也不会愿意计较。
偏偏任家一直跟疯狗似的咬住不放,他没推波助澜已经是算很好,现在求到他这里,生怕死的不顾快。
任博轩和不远处的刘媛,脸色都变得苍白。
以前他们是什么身份地位?
现在求人,还要跪着?
这份耻辱,任博轩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