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
陈胜在这里立国后,这里便是张楚的都城,但是这里百姓的生活却从未有过改善,反而比秦管理时百姓们过的更加的艰难。
因为陈胜入城后并没有减轻百姓的负担,反而是大肆的修建宫殿,纵容贵族剥削百姓。
百姓们一开始以为盼来的救星,谁知赶走了暴秦这猛虎后又来一只豺狼。
陈县的中央,陈胜下令修建的王宫此时才刚刚建起来几个基础,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在劳作
因为根据前线传来的情报,秦军马上就要攻到这里了。楚军在沿途的阻击根本就不堪一击,秦军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冲了过来。
此时的陈胜已经是焦头烂额,再也没有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概。
“邓宗与武臣怎么回事?”
陈胜有气无力的问道
“回禀大王,邓宗来信称因为军粮紧缺,大军实在无法调动,正在紧急筹措粮草。先行派了三支千人队赶来。”
“三千人,本王缺这三千人嘛,继续传令,再不回军视为叛国。”
陈胜愤怒的骂道,发泄一气后又揉着额头问道
“那武臣呢?”
“……”
陈胜的问题说出后,大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整个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陈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看向众人
陈胜眼光扫过之处,人们皆是低头不语,这时陈胜看向朱房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房被陈胜点名后也无处可躲,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说道
“启禀大王,有线人传回来消息,说……”
“说什么?”陈胜心底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大王,线人说武臣在邯郸已称赵王,复建赵国”
朱房的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直至低不可闻,但即便如此。现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大殿中他的声音已经是传到了陈胜的耳朵里
听完朱房的话语后,陈胜都懵住了,一时间脑子里都转不过弯来。整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目失神……
而众臣们也都低头不语,就连朱房胡武二人现在都不敢上去触眉头。
但是,陈胜没有像众人想象中那样发狂,只是在良久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挥了挥手无力的说道
“退朝吧”
众人听到这话后如蒙大赦,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大殿。而朱胡二人却已久留在原地,陈胜看着二人苦笑一声
“你们二人还留在这作甚?”
胡武急忙道
“大王,如今我陈县还有数万守军,对秦军并非没有一站之力,还请大王莫要泄气”
“谁说本王泄气了?”
“大王……”
“行了,难得你们二人有这份儿心,本王曾带兵从大泽乡一路走下来,何曾惧过秦军?这一次或许比之前难一些,但本王依旧有信心击溃秦军,你们二人先退下吧。”
“遵命”
朱胡二人闻言后恭敬的退下
陈胜独自坐在这空旷的大殿内,眼中透出的目光好似又变成了那个在大泽乡时候的陈胜,变回了那个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屯长,那个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楚王……
可世事无常,这一次他好像没有那么幸运了。
扶苏亲自率领着大军已经到了陈县外,而如今的天下各部也都在看着陈胜与大秦的这一场决战。
至于谁输谁赢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局是双方两败俱伤,而后可以给他们机会夺取天下。
例如在临淄复国的田氏兄弟,他们在攻陷临淄后,并没有急着大肆进攻大秦的城池,而是暗自招兵买马,就这样壮大自己。
而项氏一族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自己的兵马,随着项梁投奔召平的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大军已经交给了项羽与范增经营。
在一处营帐中,项羽看着在炉边喝酒的范增不悦的说道
“如今暴秦的大军已经逼近陈县,估计前面传回来的消息,那陈胜几乎是必败的局面,你为何不让我等去救援?”
然而范增此时正喝着高兴,听到项羽的话后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为何要救啊?”
听闻此言,项羽顿时恼怒起来
“他也是反抗暴秦之人,这天下反秦之人难道不应该共同举事嘛?”
范增听到这话后嗤笑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
“这陈胜,小人矣,难成大事,若是与他共同举事,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自己人手里”
这样的话让项羽感觉很疑惑
“怎么会,他是第一个反秦的人,甚至能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怎会有您说的那般不堪?”
范增这时放下手中的酒碗转过身看着项羽
“那我就教教你,
这第一,他在根基未稳时急于称王立国,这说明此人太过与在意虚名。
第二,他在立国后不收拢民心,而是与当地豪强合作大兴土木,说明此人不懂治国理民,沉迷与享受。
第三,这陈胜宠溺奸臣,听不得一点逆耳之言。那葛婴因为提前拥立一位虚王便被他斩杀,说明此人没有容人之心。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吴广此人是与他共同举事之人,但是他竟然三番五次想治其死地,更是在吴广一次战败后将其列为了叛国之人。说明他嫉妒心太强,无法与比他强的人合作。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都看出来这陈县受不住,但是陈胜自己的部下却都不愿意回援,说明此时他已经彻底丧失了人心,即便我们救下他也没什么大用处,反而会把自己提前暴露在扶苏的视野之中。
不知我的这些话你可听明白了?”
范增的一番言论,直接把项羽说沉默了,良久,项羽缓缓开口
“难道这陈胜就如此不堪嘛?”
而范增缓缓道
“天下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人也一样,这陈胜能靠着大泽乡的几百人便发展这个程度,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但是,我刚才所说的那些缺点,足以掩盖了他的优点,所以我说此人不足与谋”
项羽听完后又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范增恭敬的行礼道
“多谢先生教会,小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