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包女摆脱不了,一直跟着她的毕霄,干脆当她是个透明人。不知走了多远,面前出现一条河。
“我回家了。”麻包女扫了眼毕怂包。
她观察着眼前的一切,灰色的河水,水面古井无波。一座蓝色的桥,绿色的雾气让桥头那边一片模糊。还有一座小院,护栏都是用黑木头做的,有半人高。小院的尽头是间用木头搭建的房屋。奇特的是里面居然还能种东西。
毕霄使劲把脖子伸长望着河那头,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弱水,奈何桥?
“滚!”麻包女伸手推了她一把,走进院子。
“这还有花?”毕霄指着院里五颜六色的植物。
“草!”麻包女径直进屋。
毕霄“啊。”的惊叫着,麻包女到了院子前,一脚踹开大门,一脸嚣张的进屋了。
“小黑,大白!”屋内的麻包女喊着。
只见紧跟着麻包女的皮包骨和胖墩儿火速进屋,两人立马一人拿锅,一人端盆,利索的在桥头支起铁锅,把盆里的东西一下子倒进锅里。
是要做孟婆汤?在奈何桥头?尼玛?这玩意儿行不?她现在已经想喝一碗了,成全麻包女的心愿。
“它就是孟婆汤?”毕霄惊讶的盯着大铁锅。
小黑大白一起点头。
“干活喽。”皮包骨喊着。
“这,还需要人不?”毕霄询问。这会儿她倒没了恐惧感,原来鬼长这样。
小黑大白面面相觑,没吱声。
“要不,我整理下院子吧?”她接着问。
这时,两个被兜帽罩着脸的黑衣人,正压着一个老婆婆往这儿走,
“阳寿已尽。”黑衣人声音沙哑。
小黑大白把调好的汤碗递过去,老婆婆接过汤,看一眼来时路,张嘴灌了下去。
之后她上了那座蓝色的桥,灰色的河水猛然翻滚。只见浪花中浮现数不尽的手伸向老婆婆,她却浑然不知。
毕霄望向老婆婆,心里嘀咕着,据说喝掉孟婆汤会忘记过去,看这人的表情怕是没跑了。这破汤说啥都不能喝,没有记忆那不是傻子吗。
“都老实点!”从麻包女的屋子里飞出一只碗,扔到河里,河面顿时恢复平静。
她惊了。这弱水中里无数鬼魂,一只碗就解决了?
“说你那?”麻包女怒斥,“看完就滚!”
“我?”她食指对准自己。
“碰”门被关的很响。
你以为有法子,我想在这破地待着?
黑衣人接连带人过来,千奇百怪的,实在是不忍目睹。淹死的浑身肿胀,烧死的成了人型焦炭,被车撞死的五脏外露,她看得差点晕了过去。
然后,她软着脚慢慢挪到麻包女的院子里摊在地上。坐了会儿,没人理她,那麻包女不是睡死了吧?小黑和大白却忙个不停。
来的人里,有拿着碗就喝的,然后神色木讷的上了桥。有捧碗迟疑的,有死活不喝的。这两货看见不喝的灌进去,犹疑的就催。就是得喝了汤才让过桥。灰色的河面却平静得很。
她也没再看热闹,等缓过来之后,就蹲着把院子里的草拔了。麻包女说是草,那就给收拾了!
在她的努力下,很快就清理了一大片土地。乖乖,整好可以种菜!不对啊,这儿也没太阳植物是怎么长起来的?
“孟婆!”男人的声音很粗犷,站在门口盯着毕霄。看的她浑身不自在,只好让画面定格在拔草的瞬间。
麻包女开门走了出来。
“怂包,你干嘛那!”麻包女满脸怒火的盯着她。
毕霄被看的发毛,手里还攥着一把草。对上突然发火的麻包女,就有些迟钝,“拔,拔草。”
麻包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草,“谁让你拔的?”
“额,不,不是,你说的是草。”怂包有些懵,搞不懂麻包女干嘛生气。
“孟婆,她还没走?”粗犷的男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毕怂包抬头望向男人,穿着红袍,身形伟岸,器宇轩昂。
“整不走。”她懊恼的蹲在地上。
“现在她的名字在生死簿上时隐时现,我如何办公?”红袍人拧眉。
“那就划掉!”麻包女提议。
“不行,她寿数未到,我划不掉。赶紧让她喝汤走人。”红袍人催促。
“她不喝。”麻包女把毕霄拔的草捡起来,嘴里嘀嘀咕咕;“拔草,拔草,我特么还得再种一回。”
“你灌她。”
“你划了呗!”她埋头捡草。
“我不能划,她寿命未尽。”红袍人振振有词。
“不是,我.....”
“住嘴!”麻包女一声厉喝,吓得毕霄不敢吱声了。
“小黑大白!”她声音里透着寒气。
小黑大白一溜烟的奔来,见到地上的“草”瞠目结舌,完犊子了,这么多,得种到何时.......
大白手中被麻包女塞了一把草,小黑赶紧去端盆。
“BOOS,今天的草够熬汤了”大白满脸肃穆,站的笔挺。
“额,这草要熬汤啊?”怂包心虚的问着。
麻包女凶狠的瞪了她一下。
“有些是。”小黑嬉笑着道。
“解决她吧?”大白憨笑着对小黑说。小黑赶紧把大白带走。
“让他们灌!”红袍人出主意。
麻包女摊手,“寿命未到,灌不了。”
“那当如何?”红袍人粗犷的音量轰击着毕霄的耳膜。
“我问谁啊?”麻包女耍着无赖。
“就让她给你研磨!”
“不行就熬汤?”麻包女整理衣裙,仿佛没听见红袍人的一个个办法。
“这个,让我说句话呗?”怂包看向麻包女。
麻包女捂着心口,“他是陆判官,跟他走,掌控生死大权。跟他混前途无量。”
红袍男人连连后退,眼睛快到瞪出眼眶,一拱手,“告辞,有要事在身。”说完,就没了人影儿。
怂包咳了声,询问着,“让,让陆判官,跟阎王说搞错了,把我送回家成不?”
“他认错就行。”麻包女嗤笑。
“认错这么难?”怂包不理解。
“渎职要失业的。”她翻了下眼皮。
“失业?崔判官也会失业?”毕霄不可置信。
“切,懂职位竞争不?”麻包女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想明白就喝汤吧。你快没时间了。”
毕霄楞在院子里,咋办?不喝汤就回不了家,喝了就是呆子。咋办?要不找找陆判官?也不知道他住哪!就算找到了又怎么让他承认自己找错人啊?
唉,谁这么缺德把她弄到这?没一个有担当的?可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