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往高速方向行驶去,想着不休息的话,四个钟头连续开,再下高速开俩个钟头就差不多到小镇了。
我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几瓶水和薄荷糖,烟暂时身上够抽。买完后,立马向高速口驶去,边开边看风景也是挺不错的。
上了高速,开在中间车道,今天的高速上车辆挺多的,一个人开远车很容易感觉到疲惫,没有人说说话,点上一根烟,窗户开了条缝,风就涌入进来,瞬间清醒了许多。回想马上就可以见到阿妈和福利院的阿姨们,不知道这几年我没有回去,她们过得怎么样?
……
下高速后,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马上点上一根烟,站在路边,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想着接下来可以俩个钟头的路程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这让我很兴奋。抽完后便继续上车行驶,中途会有一些山路,有一些有点难走,开着差不多到了山路,过了山路就差不多到小镇了。
在山路上开一遍,一边的泥加上雨水已经发黏,我轻踩加一下油门,车辆打滑一下,突然方向有点轻微摆动,我赶忙松掉油门,把方向朝车尾滑行的方向转动,纠正打滑的时候,缓缓加速。终于出来,在这种山路中,我不敢开车,只能让车慢慢低速行驶。
过了半小时后,终于到达小镇附近,这边的路还好走些,片刻后来到小镇上,看着熟悉而又亲切的地方,把车速放慢下来,看着小镇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那么商业化。到福利院门口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把车停在福利院门口,里面的人好像听到有人在门口停车的声音,一个老年女人缓缓走出来,白银色也已经覆盖了她的头发,脸上的皱纹也说明她老了,岁月也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腰也慢慢弯曲下来。
我下车后,便迎着老年女人跑去,老年女人一时间不知道我是谁,等我跑进的是谁,等我靠近的时候,路灯也照应在我的脸上,老年女人也看清楚我的容貌,愣了一会儿伸出手,我也缓缓把脸伸到老年女人伸出的手中,老年女人激动又有些许哽咽道:“你是乐儿?”
我点点头,很坚定的看着老年女人说:“阿妈,我是陈乐,是乐儿,我回来了。”说完我便把阿妈抱紧,阿妈拍着我的后背说:“乐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松开阿妈后,我看着阿妈的面容,看着已经长满皱纹的脸,头发也已经被染成白银色。我看出岁月也没有对阿妈好,眼泪从眼眶流出来,哽咽地对阿妈说:“阿妈,乐儿不好,我不应该这么久才回来的。”
阿妈帮我擦了脸上流出的眼泪对我说:“乐儿,回来就好,阿妈一直在,走我们进去。”
我点点头,阿妈帮我开大门,我便把车开进院子里面,院子里还是没什么变化,里面的阿姨们和小朋友们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都出来看,我从车上下来,站在阿妈旁边看着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都在自己眼前。我对阿妈说:“阿妈,看这个院子的时候,我感觉我还是回到小时候的那个我。”
“乐儿,不管你多大,在阿妈眼里,你都是小孩,吃晚饭了吗?阿妈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椒盐大虾。”
我点点头,福利院的阿姨们和小朋友们已经来到我和阿妈旁,福利院的阿姨里面也有我不认识的,我叫了句阿姨,里面有俩个我认识的阿姨,一个阿姨对我说:“你是陈乐?乐儿?”
我点点头说道:“李姨,我就是陈乐,回来看看。”
李姨来到旁边打量着我,说:“小时候看你还是个小孩子,现在长高了,也壮了。”
我笑出点声音,便向车后备箱走去,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小朋友们也上来帮忙拿,阿妈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些心疼对我说:“乐儿,回来就回来,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我看着阿妈笑道:“我给阿妈和阿姨们买了些补品,小朋友们就一些玩具和学习用品,花不了多少钱。”
我看得出,阿妈是心疼我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东西,也确实好几年没有回来过,距离上次回来已是和昭熙一起的时候,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还有和昭熙分开的原因没有回来。我不想让阿妈知道我的那段时间颓废的样子,看得出阿妈也一直在期盼我回来看看,只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好几年没有回来,也是这么久一次没有回来,之前在外面读书的时候,一到放假,我都会立马回来,但那次没有。这次休假,我想着在这里住到差不多休假结束的时候,这样就可以多陪陪阿妈了,也不知道这次回来后,多久才会这回来。
……
东西搬后完,站在大厅里面,看不到阿妈的身影,左看右看,也看不到,想着或许阿妈在厨房里面,我向着厨房的位置走去,走到门口,看到里面一个身影在忙碌着,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正在忙碌的阿妈,回来的时候,阿妈也问我吃饭了吗?现在应该就是在给我做饭吃。看着阿妈的身影,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没有之前的从容,岁月也没在阿妈身上过多停留。我突然有点恨自己,不能多花的时间在阿妈身上呢?只为了自己,却从没想过,家里有一个一直等待我回来的人呢?
阿妈转过头看见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我一时间跟阿妈的眼神对上了,看到了阿妈里面冒着光,她眼里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我晃晃走进去,站在阿妈面前,阿妈才到我胸前这么高,我把她头上的白发看得清清楚楚,之前都没有注意过。但这次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阿妈伸手握住我的手,一只手温柔抚摸着我的脸庞,对我说:“乐儿,这些年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我眼眶有些许湿润的点点头,对阿妈说“好,很好,我这次谈成一笔大合作,公司给我休假一个月,等回去,我就可以升职了,等我在广州买房,我一定接您过来住。”
阿妈摇摇头说:“阿妈在福利院已经生活了六十多年了,也离开不了福利院,不给你给我添乱,你过得好,阿妈才好。”阿妈停顿一下继续说:“乐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持下去,如果生活不下去,回来福利院,这里永远是你家,福利院永远欢迎你,你做什么决定,阿妈都支持你。”
我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流露出来,阿妈用她长满茧的手帮我擦掉流露出来的眼泪,然后让我在旁边先坐会,饭马上就好了。转头阿妈又继续忙碌起来,我也跟在阿妈旁边,蹲下来,像小时候帮灶起火一样,添柴吹气。好像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只是我长大了,长高了,比阿妈还高,以前得抬头才能见到阿妈的脸庞,现在低头才能看到。厨房还是跟之前差不多,只是修复一些破损的地方,我添完材后,走向院子,抬头望着前面的大山,已经是晚上,面前一片漆黑,但被月光照亮了一部分,也不能完全看清所有模样,院子里的大树,长高了一些,叶子也掉了许多,树下还增加了一个荡秋千,我向荡秋千走去,坐在上面,感受着小镇的夜景吹来的晚风。一丝丝凉意好像一个温柔的女人,在抚摸我的脸庞,掠过我的身体,让我在这黑夜中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只是有时能听见风掠过叶子的声音,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比得更加热闹。
小朋友们拿着玩具在院子外面玩,我看着他们拿的新玩具而感到喜悦的样子,他们无忧无虑的在院子里奔跑着,玩闹着,院子也从宁静变得响亮些,坐在秋千上,看着孩子们能因为一个玩具而开心,和我小时候一样,得到一样东西,能开心好几天,睡觉的时候都没肯拿走,放在枕头边。努力把自己幻想在这群小朋友们之中,与他们一起嬉闹玩耍,我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大哥,我是正派老大,专门收拾反派人物,我带领着一众小弟向反派首领发起进攻,反派首领顽强的反抗也注定不了赢的结局,我也最终点领众人走向胜利的顶端。感受着他们围住我欢呼的样子,发自内心的喜悦,手舞足蹈大呼大叫的样子,我也跟随他们的脚步嬉闹起来。
……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幻想的世界里面,我转头一看,看到阿妈已经站在我旁边,跟我一样的目光投向那群正在嬉闹的小朋友们之中,眼里看出都是温柔和溺爱,我开口道:“如果要是能像这群小朋友们一样,永远存活在这个时间段就好,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样子。”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没有大人的世界那么复杂,小朋友可以得到一个玩具或者一顿吃的兴起一整天,没有那么烦恼和忧愁。大人的时候,是想如何更好的接受这个社会,怎么样去赚钱,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谁都希望回到小时候,但小时候的我们也在期盼着自己快点长大。”
我点点头,阿妈说得对,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什么东西都需要钱,如何去接受和迎接这个社会,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小时候的我也是希望能快点长大,但现在长大了,已没有小时候那种没心思的心情了。
我从秋千上下面,阿妈把碗递给我看,我看到碗里面有着椒盐大虾,还是剥好壳的,还有芥兰,下面是蛋炒饭。我和阿妈一起走到院子里的桌椅上,我一边吃,一边望向小朋友们玩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