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不久，
一辆银色的五菱宏光稳稳停放到千源县职业技术学院所在的石桥镇卫生院门口。
一名皮肤古铜色的男子带着五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走进卫生院大厅里。
说是大厅，也不过是一个三十来平米的底楼门面打通而成。
已经锈迹斑斑的两张轻钢椅子分布两边。
六十来岁的白大褂一瘸一拐的挪步到收费室窗口，
“小王，五号床的病人，现在欠费多少？”
窗口里，四十多岁的收费员王主任接过单据，在电脑上一阵操作。
“刘院长，他是上个月二十八号入院的，目前住院16天。”
收费员打印出一长串欠费清单。住院16天，交费800，欠费6000。
刘院长，刘德海。
他接过清单，从医士服口袋摸出笔一阵挥舞。
“小王，先给五号床开药吧。”
收费室里面的王主任很难堪的摇着头，
“刘院长！”
“院长，我们这个月的医疗经费已经不足了。”
“水电费还没有交，医药公司的药品款也该结算了！”
刘德海愣了愣，用手指卡咔咔咔的按压着手里的签字笔，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小王，那先把我这个月的工资用来交这个医药费吧。”
“刘院长，这样可不行啊，你已经连续三个月用自己的工资和津贴来给病人垫付医药费了。”
王主任面露难色，用手使劲攥着放在一旁的手提包。
几秒钟后，她摸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嘟嘟！”
“小王！”
“快用我的卡把钱换出来！”
刘德一看着收费室王主任用她自己的钱给病人垫付医药费，立即把卡丢进收费室。
“刘院长，让我也给病人交一次吧。”
“小王，你别这样。”
“你孩子正在上学，房子还在给按揭。我这一个人住在镇上，也不需要买房买车什么的，一个月花不了几个钱。”
“刘院长，钱已经入账了。你快让护士拿药吧。”
刘德海摇摇头……
“护士，给五号床病人上药！”
这时候，候诊大厅里。
“刘院长！”
“你是？”
“哎呀，小伙子是你，你们两个是前些天出车祸的那小姑娘！”
“哎呀，你们的腿好了？”
“刘院长，我们的腿好了！”
“头没有问题了吗？”
“没有问题了，刘院长。”
“来来来，让我看一看！”
刘德海院长简单检查了钱丽丽和钱小可曾经受伤的地方。
“奇迹，这真是奇迹。”
“哎呀，还是那些大医院设备好，人家医生都是专业的医科大学本科生研究生毕业。”
“老了，我这是落伍了。”
刘德海欣喜之余，不免有些伤感。
不过，他很快又回过神来，带着很惊讶的表情打量一番，
“小伙子，你们这么多人到我这小医院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这位女士……应该不是我们神州人吧？”
刘德海指了指赛琳娜。
“刘德海医生，听说你会把脉，我是专程来找你看病的。”
赛琳娜伸出手，用略显生硬的神州普通话说道。
赛琳娜自学医开始，就对神州中医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那种建立在几千年前的五行理论，无法用现代医学来解释。
在国际上，有人把神州传统医学和巫术玄学联系起来。
赛琳娜自打喝了乌鸡人参汤后，那种反应和变化则是直接颠覆了十几年所学。
让她怀疑人生，怀疑这个世界。
刘德海把众人带到他的诊室，用手指搭上赛琳娜的手腕。
“小姑娘，请问哪里不舒服？”
“刘医生，我这小腹有些疼痛。”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安静得出奇。
一分钟后，刘德海摇摇头。
“小姑娘，你脉相四平八稳，实在是诊断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医生，她真没有什么问题吗？”
李磊追问道。
“小伙子，依我看，这国外来的姑娘，除了月事临近，身体健康得很。”
刘德海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磊，
“你们几个过来，该不会是套路我这老头吧？”
“啊？”
李磊和几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赛琳娜却很郑重的站立起来，
“刘院长，对不起。”
“我身体的确没有什么……”
她话没说完，就溜到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赛琳娜回到诊室的时候，
李磊、苏陶等几位已经和刘德海聊得很熟了。钱丽丽和钱小可各自拿出两千块，对刘德海之前的救助表达感谢。
刘德海说什么也不收。
这个时候，赛琳娜红着脸，低着头，
“刘院长，太神奇了！你能不能讲讲是怎么利用神州的医术判定我刚才月事临近的？”
刘德海摇摇头，微微一笑，
“小姑娘，这神州的医学，讲究的是一个望闻问切。”
刘德海指了指他诊室书架上好几十本神州医学典籍，
“这是一个综合诊断过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李磊站了出来。
“刘院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女士。”
李磊告诉刘德海，赛琳娜来自熊国。
是一所国际医学院毕业的，想到这个医院做实习医生。
随即，赛琳娜拿出她的医师证件。
英文的。
Uy of Cambridge. Doctor of Medie.
李磊看不太懂，刘德海只认识Doctor几个单词。
“这样啊？”
“那我需要向上级主管部门请示一下，需要登记的。”
刘德海摸出电话，给证件拍了照片，发送给主管部门的一位负责人。
“吴主任，我们卫生院来了一位外国医生，说是要做实习医生。”
“我看不懂这些英文，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话，给等记一下。”
电话打完，刘德海很郑重的看着赛琳娜和李磊，
“小伙子，小姑娘。”
“我不知道你们家境如何。”
“我这医院很简陋。”
“我们也不乱开药，诊疗费很便宜。”
“所以，实习是没有什么工资的。”
“另外，我这卫生院来看病的大部分都是这镇上的老大爷老大妈。”
“他们可能不太注重卫生。”
“先前这职业技术学院也来了一些实习生，不过都吃不了这些苦。”
“他们托关系到县医院市医院去了。”
刘德海没有说的是，其实他这里还挂着不少实习生的名头，不过都从不见人。
他既无奈，有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