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妍从徐雪手中，接过手机，面无表情的接听。
“徐雪，你个没脑子的蠢货！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帮我，反而去帮朱妍那个贱人害我爸爸？果然朱开河不会无缘无故那样毒打你，你这种脑残，当初朱开河怎么没打死你！”
赵瑜儿气急败坏的大吼。
哪怕朱妍没有开扩音，徐雪也一字不落的听清楚了。
她站在那里，手脚阵阵发麻，脸上的血色也瞬间消失。
脑海中，朱开河曾经暴打她的画面，失控般不断闪现。
朱妍看着她。
伸手握住了她颤抖不止的手。
徐雪猛地从痛苦的画面中回神。
她抬头看向朱妍。
触及朱妍眼底的安抚，几乎快让她窒息的痛苦，顷刻之间消散大半。
没关系。
没关系的，还有妍妍。
她……她还有妍妍。
下一秒，朱妍的神色变得凌冽：“赵瑜儿，到底谁是没脑子的蠢货，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
电话那边。
赵瑜儿不知道打翻了什么。
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
随后，朱妍听到赵瑜儿咬牙切齿的声音：“朱妍，你真是好本事啊？你从哪里弄来的陷害我爸爸的违禁药？叶知行给你弄的么？”
“蠢货。”朱妍耻笑一声，“这一个月来，你给妈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留下了多少马脚，你觉得现在再甩锅给我和叶知行，不会太晚吗？”
赵瑜儿在那边，牙都要咬碎了。
徐雪从一开始就背叛了她！！
然后又听朱妍笑着补充了一句：“何况警方都查明了，那药就是赵震北通过特殊渠道买来的，你实在咬不到我和知行。对了，听说，警方还因此一举端掉了本市最大的违禁药售卖点。许瑶的家人，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那边短暂的沉默之后。
“你明明知道了我们的身世，明明知道赵震北是你生父……”
没等赵瑜儿说完。
朱妍笑意更浓了：“生父？所以呢？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会帮着你害我性命的刽子手罢了。你难不成还指望我和你一样，对自己的生父千依百顺，流水一样的把钱拿去给他赌。”
“朱妍！！”
赵瑜儿瞬间炸毛。
在那边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
“是你指使朱开河来找我要钱的对不对！！”赵瑜儿崩溃的问道，“朱妍，你这个人太恶毒可怕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朱妍却选择了，用最残酷的方式折磨她！
“你知道我可怕就好。”朱妍语气放缓，慢条斯理的，“赵瑜儿，徐雪难产生下了你，是朱开河想你过千金小姐的生活，把你换去了赵家。这么多年来，赵震北夫妇当你如珠似宝，朱开河也当你是掌声明珠，你半点苦日子都没过过。徐雪不欠你的，这次我看在她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你再敢伤害她，我要你比现在还要生不如死。”
朱妍说完。
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把手机递还给徐雪。
徐雪垂着眼眸，肉眼可见的难受。
她接过手机，就听朱妍说：“不是我叫朱开河去的。”
徐雪的指尖一颤。
连忙抬头去看朱妍：“不是，妈妈没有怀疑你！妍妍你别胡思乱想！”
“妈，我之前做过一个很漫长痛苦的梦，在梦里赵瑜儿和叶家二房一起，害死了叶奶奶，逼走了知行，毁了我的容貌和事业，朱开河拿走了我全部的钱，把身无分文的我，垃圾一样扔掉。后来我发现了赵瑜儿对我做的事，还没来得及报仇，就被她从顶楼推了下去摔成了一滩烂泥，知行因此发了疯，最后选择了自杀。”
这些事。
哪怕只是简单的说出来。
对朱妍来说，已经是万箭穿心一样的痛了。
她眼底蓄满了痛苦和恨意的泪水。
“我太恨了！”
“妍妍……”徐雪听得胆战心惊。
关键是，叶家二房真的在寿宴上害过叶老夫人。
赵瑜儿也的确差点害得朱妍毁容。
朱开河也的确能做出那些事来……
“所以，我无法和你保证，我会以德报怨，不会对赵瑜儿怎么样。如果她要我死，我一定会狠狠还击回去，不可能让梦里的事情再次发生！”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了。”
徐雪垂眸盯着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当着朱妍的面儿，拉黑了赵瑜儿的电话和微信。
“妍妍，你什么都不要顾虑，妈妈不会成为你的羁绊，妈妈也不会道德绑架你，让你对想要伤害你的人手下留情。你只管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妈妈从你很小的时候就承诺过的不是吗？妈妈会永远支持你！”
朱妍提着的一口气。
在听到徐雪的这些话之后。
陡然松了下去。
她这一个月，深思熟虑了许多。
赵瑜儿到底是徐雪的亲生女儿。
她和赵瑜儿必定是会不死不休的。
到时候徐雪夹在中间，一定会很痛苦。
所以，她准备了一大笔钱。
打算和徐雪直接摊牌，如果她想离开，就把钱给她。
刚刚徐雪告诉她，赵震北被抓时，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她以为，徐雪也觉得她可怕了。
索性就在今天，把话挑明了。
没曾想……
朱妍不知道的是。
这一个月来，徐雪也在深思熟虑。
骨血上的亲情自然是宝贵。
但养育的感情也弥足珍贵。
如果能两全当然是最好的。
否则，她必须在两个中间做出选择，不然最后一定会让两个孩子都伤害到。
她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妈妈。
做不到顾全两边。
在赵瑜儿的虚情假意、利用，以及朱妍从头到尾的真心对待之间。
徐雪一如既往，很坚定的选择了朱妍。
只要保守住，调换身份的秘密。
赵瑜儿依旧会有爱她的父母，富裕的家境。
可妍妍不一样。
她从小就不被朱开河疼爱，如果再没有她，就更可怜了。
“不过……”徐雪有些为难的开口。
朱妍似乎和她心意相通：“您是想说，我不该对赵震北下手，毕竟他是我亲爹，且对我的身世也不知情对么？”
“嗯。”徐雪有些心虚的点点头。
“或许，我间接的保护了他呢？”朱妍微微一挑眉。
徐雪怔了怔：“保护？”